第七章 东山惊雷(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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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船内只余下李佚与觅儿,两人聊了会天。渐渐地,小姑娘有些倦乏了,靠在李佚怀里沉沉睡去。

    李佚见外面雨停了,出了日头,便对外面船夫说道:“靠岸吧。”

    船渐渐离开湖中,倚靠在岸边,李佚将挂在一边的大氅披在觅儿身上,然后将她抱起,仆人自外入内伸手欲接,李佚便摇摇头笑道:“这小娘得在我这才睡的熟,若是你来抱,只怕刚接过手她就醒了。”

    仆人只得讪笑,拉开门帘,顿时阳光洒入乌篷内,照在觅儿的脸上,小女郎甜甜的睡相浴在阳光里,安静甜美,倒使得李佚心中有一些温暖。

    抱着觅儿,李佚上了岸,顺着小路向前走,周围草木被小雨洗过,透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见仆人跟上,便吩咐道:“你等就在此候着吧。”又见他们面色稍显为难,便接着道:“只在此稍歇片刻便回。”仆人们这才惴惴不安地返回岸边。

    没走几步,李佚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渐渐放缓脚步,细细听去,只隐隐听得一道醇厚和缓的声音道:“师兄此言大谬,事既微妙玄通,岂能不去知之?”这声音听来虽似是辩驳,可是声音温和,听不出半点棱角模样。他抬头望去,只见一座亭尖隐隐露出树梢。

    “玄者,微妙不可察也,察之伤身伤神;通者,自有其理也,察之不妨其固行。察之何益,察之何益啊?”另一道沉闷而中正的声音另道。

    李佚听来,似是谈玄。他虽不精口舌之辨,可却也乐爱琢磨玄理,不由得继续耐心旁听。

    温和的声音继续传来:“我闻道者,朝知则夕可死,由是知得妙法之先贤亦是察察。”

    “非也,道自有道,而行非常之道。因其有道,故无需察;又因其非常,故不能察。能察之察,不可谓察察。”中正之声继续驳斥道。

    “师兄巧辩,我之察,又岂是察察?我闻渡己之梵音,是道也,而欲传渡人之梵,是行非常道也。非是我察,是道察也。非为强求,实循道也。”温和的声音异常地坚定,如此语气,更是无论什么宏愿都能让人信服。

    “释教外道,怎比得过我正洞精要?你不过一时受了迷惑罢了。”

    那道声音闻言顿时变得不再平和,怒道:“师兄谬言,还望少提!浮屠虽自西来,却也导人行善,不似天师道,行那等愚民乱政之事!”

    “师弟你!见误之深,见误之深啊!”另一道声音叹了口气,道:“我无意阻你,实在烟波渺茫,路途艰辛,千帆过尽也难有一人回还。你这番……。”

    “师兄既无意阻我便不必多言。我已发下弘愿,不得真经势不回还,便是葬身大海也只当是遂了求道之心。”

    李佚听得认真,可脚下一滑,不意竟惊醒了怀中的觅儿。觅儿揉揉眼,望望四周,问道:“佚……子安阿兄,这是什么地方啊?”

    李佚听到亭中谈论渐止,知道已被主人家发现,只能无奈地笑笑,对觅儿说:“觅儿乖,再睡一会儿吧。”

    觅儿鼓起腮帮子,说道:“才不要,觅儿又不是小猪,子安哥哥快放我下来!”

    李佚只能放她下来,将氅子披回身上,略微整理一下仪容,便牵着觅儿缓步走向亭中。

    只见石亭之内,两名道师打扮的青年对坐亭中,西边东向的穿着月白色长袍,较为肥大,脸圆唇厚,面相和善;东边西向的穿着玄色深衣,戴高冠,面相清隽却刚健,留着三缕短髯,面色凝重。二人皆手持麈尾,作道师打扮,其间置了一副纹枰,却少有落子,显然二人也才至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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