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东山惊雷(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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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八乙巳日,时值清明,阳春三月,天阴物晦,江南浸泡在温和润物的细细春雨中。

    距离陆晔出殡已经一月,朝廷变动也渐已平息。而陆玩之子陆纳自言德行不比故襄公,坚辞中书令一职,陛下于是便暂时停了中书台,草诏之事暂付秘书省。

    潘昭一门男丁皆处斩立决,其本人处碟刑。虽然潘氏大宗已经将其革除谱牒,但是河南潘氏却跌落埃尘,不再如往日尊贵。曾经出过掷果盈车、白发悲秋的潘安的潘氏,如今却跌落下品。这就是天子亲口所说的“德行不彰”四个字的力量。四个字,足以将一个家族打落尘埃。但同时,四个字也可以一文不名……

    经过月余的盘查,除潘氏外大多数人都没有被牵连。就连潘氏,也只是族人品第跌落,从而身离台省要职罢了,士人身份基本都得到保留。一场原本以为会惊天动地的大案就此消弭无形。可是一切会这么简单么?还是说……会有更大的波澜积蓄在后面?

    连绵的春雨滴落在湖中,泛起圈圈涟漪,涟漪互相触碰、变形,让水面看起来似是在颤抖。玄武湖上,李佚和卫之远坐在小舟上,对了,还有一个小女孩,她是卫敬则的幼女——檀奴,小名唤作觅儿。

    卫敬则生性刚正,不喜奢侈,也严于律己,只有一堂糟糠。育有一子一女,儿子卫之远与陆乾同龄,十九岁;女儿只有六岁,生的粉雕玉琢。觅儿的性子并不像其父兄,反而活泼开朗,端的可爱的紧,是卫府的开心果儿。一向严肃的卫敬则和卫之远,乃至沉静恬淡的李佚在她面前都绷不住脸。

    见到两位兄长在煮酒论事,觅儿偷偷跑出乌篷,到船头,伸长了手,似乎要摸摸水面,浑然不顾密密麻麻的细雨。

    见她淘气,卫之远板起脸,道:“觅儿,进来!”

    觅儿嘟着小嘴,腾挪着步子进了乌篷。不高兴地道:“许你们玩水,不许我玩。”

    卫之远一脸疑惑,诧道:“我们何时玩水了?”

    觅儿指指酒杯,道:“你们又玩水又玩火,我听话不玩火,水也玩不得么?”

    李佚和卫之远听了,相视放声一笑,卫之远道:“这不是水,是酒。”

    “酒?酒是什么?”觅儿吮着手指问道:“可以吃么?”

    李佚笑道:“别听你兄长的,酒就是水,可以吃。”说完,还盛起一小杯递到觅儿面前。

    卫之远瞪着李佚,还没开口,觅儿就捏着小鼻子道:“佚阿兄骗人,酒不是水!好难闻啊!”

    李佚听了哈哈大笑,道:“但是可以吃,觅儿要不要试试?”

    觅儿眨巴着双眼,看向李佚,问道:“好吃么?”

    卫之远听不下去了,连忙制止道:“觅儿听话,这个不能吃。还有,为兄说过了,当称子安兄长。”

    李佚立刻把杯子收回,摊摊手,向觅儿示意是卫之远不给他吃。气的觅儿瞪圆了眼睛看着卫之远,弄得卫之远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卫之远看着李佚,无奈地摇摇头。

    这时,一只小船靠近,自船上过来一位身披蓑衣的仆从。他神色匆忙地钻入蓬中,附在卫之远耳畔说了几句。卫之远点点头,转而对李佚说道:“愚兄还有些事,便先走一步,子安可自得乐。觅儿,随我走吧”

    觅儿小嘴一嘟表示抗议,李佚见她不愿,便说道:“兄长可自去,佚会照看好觅儿的。”

    卫之远这才点点头,披上氅子,戴上雨巾出了乌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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