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明夷既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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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厩案”很快就迎来了第一个转机。正如事情爆发于辽地一般,这次也是转于辽地。慕容皝突然上表称先前族人所言完全是推卸之言,是其冬日未备好冬草导致马匹大量死亡,因此瞒报,逃脱罪责,现在已经枭首,首级正在送往建康的路上。这一消息传入台省瞬间打得各方措手不及,不只是死咬此事的虞仡,同样也包括燕王刘宁。

    按照时间来说,基本上就是范阳太守前脚送出消息,慕容皝后脚就杀了举报之人。这就是为了说明并非是他与范阳太守勾结编造事端,而是范阳太守自己失察,冤枉好人。

    那么之前爆料出的厩畜失踪,就一和卢谌没有关系,二和慕容鲜卑没有关系。真相如何?那又有什么关系?辽督的表态谁人敢不重视?他这一表态,各方都在琢磨是何用意。

    刘宁当然希望这番表态是为了保全卢氏,但是要说之前事情爆发和他一点关系没有,那谁愿意信?但若说是他勾结虞仡制造事端,那为何立马翻脸?但无论如何,这道符咒递到手上,怎能不用来驱鬼?

    另一方面,虞仡更是牙齿咬碎。他一手操划此事,又为了能插手这件事,把顾毗都给搅进去,干扰三法司。结果皇帝釜底抽薪,直接让燕王主持大理寺,顺便协助刑部,压住了他的小心思。再之后更是不惜与燕王翻脸,也要把卢谌扳倒,以此反击卢太后。结果关键时候接到了辽东的消息,怎能不气?

    他当然清楚,事情不是如同慕容皝所说的那样。公厩失马是事实,卢氏掺和到了里面也是事实,甚至鲜卑作为下游粜籴反哺更是事实。可是他能怎么样?

    虽然从程序上来说,慕容皝来回两套说辞都构不成有力证据。但是两方谁又愿意真的去彻查,将黑布底下的东西掀出来?所以两方都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他的各种说辞。可以说,某种程度上,慕容皝已经跳到了台上,摆脱了棋子的身份。

    想到这,虞仡更是一身冷汗,也许当初慕容皝与他沟通时就已经想好了现在的局面。那么是原先就与燕王算计好的?他现在已经方寸大乱,搞不清事情的真相了。他依旧再问自己,慕容为什么反水,他凭什么反水?

    甚至对于燕王可能的反击都没有概念,只想着找到陆氏支援。

    可是这时他才想到,陆堪、陆嘏丁忧守丧,陆琨只是一个散骑常侍衔,闲散在家,这些日子更是人都见不到,其他说得上话的也或外放、或访道,各有各的事,一副不见外客的样子。

    撺掇他为皇后发声的陆氏竟不发一语,这不由使他产生了极大的危机感。

    他还能等,可其他人却不愿继续与他押宝一处了。

    虞仡枯坐在书房,周围一个人也没有。

    谁也看不到,就连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他颤抖着手,从香炉旁取来龟甲,一枚枚放入铜币。

    晃动。

    一枚枚铜币发出了如同悦耳的声音。

    停住,半晌,缓缓摇出,一枚——二枚——三枚。

    如此六次,一次比一次缓慢,一次比一次沉重。

    终于,最后一次结束。

    “呵……呵呵哈哈哈!”

    癫狂的笑声,“既济!既济!那你何故示我明夷!?天亦欺人乎?天亦欺人乎!?”

    忽然,他停止了笑,却仿佛苍老了数十岁。他缓缓从大袖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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