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燕王办案（三）(2/2)
这一说虞仡还有什么办法？只得愤愤道：“如此，还望殿下好自为之。”说完，甩袖而去，张混怎么拉、怎么拦都拦不住。
碍事的人走了，刘宁转而对张混说道：“张尚书可有何高见？”
见虞仡都走了，他又哪里敢单独捋燕王虎须，便谄笑道：“一切依殿下的。”
刘宁赶忙制止道：“诶！尚书此言差矣，怎能说是依孤的意思？律法明文如何，尚书只管直断！”
张混道：“我看当前所争之事，确实是顾府无理取闹，顾府管事以奴身干扰行政，大闹宫城，判处笞二十，就地处刑。行刑完毕扔出台城！殿下你看……”
“那顾府拒法之事呢？”刘宁追问道。
听燕王说道这里，张混开始眼神躲闪，磨蹭了半天，才用眼睛扫着刘宁和杜乂慢慢试探着道：“敢问大理寺觉得……？”
刘宁望向杜乂点点头，杜乂随即道：“依律，拒法坐该罪，本当立刻抓捕案人，组三法司大审！”
张混满头大汗，幸好杜乂接着又道：“然此案事涉重大，非是一庭即可审清，当等证物齐全，涉案人员皆至才可大审，故可稍延几日。”
张混稍松了口气，接着杜乂又道：“又顾念《政康律》虽编修日久，但难免尚未深入人心，故坐该罪之罚暂免，令顾毗手抄《政康律》与近十年律、令、格、式、大诏各十份稍作惩戒！以令律法深入其心。另，因当为此事而诫，在朝官员皆手抄《政康律》一份，日后便不可以不通律令为由干乱王法。”
张混又是满头冒汗，这一下算是让顾毗声望扫地，还要接受一众官员的白眼了。但他也无可奈何，这能让顾毗自求多福了，便道：“杜少卿所言甚是，也合律法广宣之意，那我便附议，这便发放同文，再修本上疏。”
杜乂算是对燕王这一手五体投地了，先以审查顾毗令大理寺泾渭分明，好分清敌我，整合力量；再突然发力，以律法压迫顾毗，令其行差步错，落入下风；之后借此敲打顾府，却又放过一马，不至于撕破脸面，损失人望；最后也借此宣扬律令，还能把顾氏这条毒蛇摘离草丛，孤立出来，以后处理也就好处理多了。
说到《政康律》，虽然是律法，但世家大族，乃至于一些偏僻所在却有意无意无视它的存在，所以才有顾氏拒法一事。按以往那肯定是什么事都没有，可惜落在了刘宁的手里，成为普法的磨刀石。他本来所担心的刺激江左大族也因为转移仇恨而减轻许多。
杜乂越想越觉得刘宁这一手实在是高，不过没想到的是虞仡竟然直接插手，甚至为此和燕王彻底撕破脸，不知是好是坏。
见张混如此表态，刘宁决定放过他一马，便道：“既然如此，张尚书忙吧，我等就先回大理寺了。”
张混巴不得送走这尊大神，哪有不乐意的，忙道：“殿下慢走。”
刘宁便带着还立在阶下的曾伷和身边的杜乂等人返回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