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岳崩催（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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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韧啧啧道：“陛下时常以孝文皇帝为准，最是爱民，有此一怒也实属正常。”

    见话题渐渐偏向皇帝，陆乾连忙对李佚道：“怎么不见贤弟说话，怕不是要怪我等话多，喧宾夺主了。”

    李佚听罢，笑道：“陆兄哪里的话，佚只是在想事情，一时有些失神罢了。”

    “不知是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听家仆说，上旬去城西采买，路过潘园，见差役拿人，女眷足足押了十几辆油布囚车。倒是男丁不见多少，这潘氏男丁都哪去了。”

    儿广疑惑道：“兴许是提前被提去问话了，审完被扣下也不奇怪。”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陛下那时下的是查旨，而非罪旨。潘氏子弟都是士人，且又有官身，休说彼时还未定罪，就是定了罪，士族该有的体面还是有的，即便判词下了，也还可赎狱，潘家不至于这点钱都拿不出来吧？按以往优待士人的惯例，该是待在家中候宣。”

    儿广更加疑惑，说道：“这么一说倒也有理，那李兄可知为何？”

    李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口道：“我哪里知道，只是随口一说，诸位只当是个乐子。”

    陆乾听了冷汗直冒，他可不敢当是说笑。他当然知道是为什么，潘氏子弟事实上此时并不在狱中。只是他也不知道李佚知不知道内情，如果知道，又知道多少。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就连同行的陆韧都不知道。而知道的人也都心照不宣。倘若李佚知道，此时抛出来又为了什么？只得笑道：“潘氏男丁早些时候病殁了，是故不在行列。”

    “病殁？我们怎的不曾听说？”儿广追问道。

    “是疫疾，便只是报殁，没大办，是故尔等不知。我也是在吏部知道的”陆乾解释道。

    “哦？那么说此事便只是潘昭一人坐罪，牵涉不到门第了。”李佚似笑非笑的看着陆乾。

    陆乾疲于应付，只得唯唯称诺。

    幸好李佚并未过多纠缠，宴依旧是好宴，最终还是在宾主尽欢中结束了。大家也都或乘车或骑马离开了卫府。

    送走了诸人，李佚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个好是卖没卖出去。

    结果没过多久，老仆赶在他的耳边说道：“陆太师不好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前。”

    李佚手抖了一下，强自镇定道：“多少人知道？”

    “没多少，可能连两位陆公子都不知道。”老仆答道。

    听到这话，李佚虽然心中有了谱，但还是问道：“情况怎么样？”

    “巳时二刻突然昏厥了，这时还不知道，陆太师身子一直不太好，这一次怕是悬了。”

    “那计划可得变变了啊。”李佚眯着眼睛轻轻道。说完，向老仆吩咐道：“备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