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东边日出西边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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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宝,给爹笑一个。嗯,还是小宝乖,你看,笑得的多好看。”

    深夜的齐王府后宅,秋月阁正屋里面点着几盏鲸油灯,整个屋子里被照的通明透亮,如果有人进来,就会发现屋子里还充斥着一股淡淡奶味。

    朱厚炜坐在沙发上,一手抱着一个几个月大的儿子爱不释手,两个小婴儿张着没牙的嘴巴,咯咯咯地傻笑,藕节般胖乎乎的胳膊,在空中挥来挥去。

    “王爷,还是给我吧,看你笨手笨脚的。别把两位小王子给吓着了。”柔儿在一边担忧的道。

    “说啥呢?小丫头片子,没看见他俩多开心。都皮实着呢,呵呵,怎么会吓着,瞧瞧兄弟俩多壮实,真不错!赶明儿,本王还要带俩小子去航海,去草原上骑马狩猎,这点胆子都没有,怎么配做本王的儿子?”朱厚炜满嘴跑火车。

    “哎呀,还说呢,王爷,您就别吹了。大王子都已经尿了,快给我。”燕儿尖叫一声,一边埋怨一边过来就想伸手接过小孩,这奶娃子刚才太兴奋了,都尿在身上了,这时屁股下面正在滴水呢。

    朱厚炜侧过身体,挡住燕儿的手,笑道:“去去去,一边呆着去,不用你添乱。看好小宝,我来给大宝换尿布,呵呵,这可是本王的拿手好戏。”

    朱厚炜边说,边笑呵呵的把两小孩都放在小床上,动作熟练的帮大王子换起了尿布,解开襁褓,准备帮大儿子换尿布。这个他上辈子有做过,轻车熟路。刚解开,一股怪味儿就弥漫开来,尿布上,尿湿了一大块,还有一黄色的可疑物。

    “哎呀!小宝拉便便了。”

    旁边的柔儿吓得一声尖叫,捂着鼻子就跑开了,恰好这时小宝也尿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时间,婴儿啼哭声,柔儿的尖叫,燕儿的嘻笑,充满整个屋,朱厚炜有些手忙脚乱。徐芊芊倒是没心没肺,躺在床上笑得直打跌。

    “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拉便便吗?你们小时候也这样。傻丫头,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打热水来。”满头大汗的朱厚炜斥道。

    两个小丫鬟也不害怕,嘻嘻哈哈相互打趣着出来门,浑然不顾朱厚炜手忙脚乱。躺在床上的徐芊芊笑眯眯的看着忙忙碌碌的丈夫,从心底里感到幸福极了。

    自从她生下孩子后,心里面满足极了。而且这一生还是俩个,一对健康的双胞胎。人说有子万事足,徐芊芊现在就是这个心态,成天都笑眯眯的。齐王府上上下下,不管男女老少几乎都这个表现。

    朱厚炜更不用说,走路都带飘儿,看谁都是好人,看啥都觉得顺眼。堂堂的监国王爷这段日子都成了一个笑弥勒,逮谁都是笑眯眯的。孩子生下来后,张太后、永安公主全都跑到了齐王府住下,好家伙!家里面头回这么热闹。

    一时间,大人喊,小孩哭,秋月阁里鸡飞狗跳。等朱厚炜好不容易清理干净,又侍候着徐芊芊喂好孩子刚刚睡下,朱厚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张皇后和永安公主这两位也被惊动了,大半夜的闻讯从住的地方跑了过来。

    一进门,这两位手脚飞快,直接从摇篮里,熟练的一人抱起一个,搂在怀里就不肯撒手,急得朱厚炜在旁边直跺脚。张太后抱着大宝,永安公主抱着小宝,两个人笑眯眯的左看右看,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永安公主亲了亲怀中的小宝,转头对旁边紧张得不得了的朱厚炜笑道:“二哥,小宝真好看,长得越来越像嫂子了!”

    “永安啊,你小心点!“朱厚炜紧张兮兮的,哪顾得上答话,”你抱的姿势不对,你看小宝很不舒服。来来来,手要这样托住头,嗯,就这样,小宝宝的骨头软,哎呀,小心!小姑奶奶,你动作温柔点,别吵到了孩子。”

    “呵呵,还是像娘好啊!像娘才有福气。”张太后这段日子对朱厚炜慈眉善目,母子俩的关系融洽了很多,她转过头又问,“二郎,给孩子取好名字没有?老是大宝二宝的叫着,有失皇家体统。”

    “母后,哪顾得上啊!”朱厚炜边答,边从小妹手里接过小宝,也不理会撅着嘴的小妹,继续说道,“最近这不忙吗?嗯,还是等大哥回来,一家人再合计合计。哎,真是被他坑死了!大哥去江南半年了,还不想回,这么一大摊子都扔给我,哪像个当皇帝的。”

    “也好!等你大哥回吧。”张太后听他说起正德皇帝,神情有些黯然,她把已经睡着的大宝小心地放进婴儿床,叹了一口气说,“也不知道咋回事,皇上到现在还没有孩子。真是让人心里着急呀。这皇上也太不上心了!”

    “母后别担心,大哥身体没问题。”朱厚炜也小心翼翼的把小宝放进婴儿床,替两个小孩掩好被子,继续说道,“这事吧,急不来,生孩子也看缘分,时机到了,自然就会有的。好了,夜深了,母后,小妹,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但愿如此吧!那好,你也早点休息。”张太后依依不舍的从孩子身上移开视线,拍了还趴在婴儿床边的永安一下,说道,“永安,别看了!天天还没看够。快回去睡觉,别影响孩子休息。”

    “哦,母后。二哥,你早点歇息。”永安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出门时还对着二哥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这才跟在张太后的后面,去了别的院子休息。

    送走两位,总算是清静了下来,朱厚炜回到房间却没有休息。他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婴儿床里熟睡的两个孩子,脸上露出温馨的微笑。柔儿、燕儿不敢打搅,自从孩子生下来后,齐王都会这样坐上一阵子,才会休息。

    齐王生了一对双胞胎的事情,早就传遍了整个北京。不管是不是和齐王交好的,这会儿都有所表示,每天登门道贺的人不少,把个管事太监李莲英忙的脚不沾地,既要收礼,又要按规矩办。

    齐王府有规矩,不能收过于贵重的财货,小李子这段时间,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不过心里很高兴。皇亲国戚、内阁六部、武将勋贵都送了不少礼品来,话说当时孩子还没满月呢,各种礼品就已经收了一大堆,仅仅是金锁、玉锁就不少,全戴上地话,估计孩子的脖子就不用要了。

    正所谓,有子万事足。虽然有些偏颇,不过,倒能形容朱厚炜此刻的状态,看他忙碌的身影就知道,每天一早去军机处坐班,见人就呵呵笑着,四下抱拳行礼打招呼,早晨严肃的各部门会稽例会,差点儿被他搞成团拜会,搞得众人哭笑不得。

    朱厚炜这心里头啊天天盼着正德皇帝回,自己也能轻松一点,可大半年都过去了,这位爷还在江南打转呢。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游三吴不可缺扬州,冶扬州不可无虹桥。虹桥这地方,面湖临河,西邻“长堤春柳”,东迎“荷浦薰风”,虹桥阁、曙光楼、来薰堂、海云龛……诸多胜地横亘其间,粉墙碧瓦掩映竹树,天风云影山色湖光,只须一叶扁舟便览之无余,原是维扬北郊第一佳丽之地。

    这自然风光粉黛不施乃天生其美,就勾得离乡游子、骚人迁客到此一扫胸中积垢块垒,流连忘返。若论起风土,那就又是一回事。桥北有个庙,名字起得也怪,叫“虹桥灵土地庙”,每年正二月祀神庙会,俗名儿叫“增福财神会”。

    逢到会期,早早的就有城里商家赶来,错三落五搭起席棚,围着这座土神祠连绵起市,一二里地间耍百戏打莽式的、测字打卦的、锣鼓、“马上撞”、小曲、滩簧、对白、道情、评话、打十番鼓的……喧嚣连天,湖下游船如梭,岸上香客似蚁,夹着高一声低一声唱歌似的卖小吃的吆喝:

    “李锦记的麻辣酱,谁要?齐王府秘制手艺哦,皇上吃过都说好,一天不吃饭不香。”

    “肯德鸡,肯德鸡哦,田家独门手艺的肯德鸡!香酥焦嫩!”

    “瞧一瞧,看一看。谭胖子鱼香肉丝,不吃算你没来扬州!”

    “走过路过,机会不要错过。徐九公家红油小龙虾,南洋新货,天下一绝啰……”

    “驴肉喂……登州驴肉!天上龙肉,地上驴肉,驴肉滚一滚,神仙站不稳。”

    ……如此种种,更把庙会场子搅得开锅稀粥般热闹。

    正德四年的春天,二月二刚过,扬州地气温暖,虹桥两岸已是春花姹紫嫣红,芳草新绿如茵。

    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书生手里拎着个布袋,出了桥南的“苏州客栈”慢慢踱着,他不紧不慢地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上了虹桥。此人名叫唐寅,苏州有名的才子。

    唐寅,字伯虎,号六如居士。其父是做小生意的商人,有钱没地位,所以,为了改变家庭的命运,唐家从小就努力培养唐寅读书。小唐寅也很争气,和所有的天才一样,有着过目不忘的神奇本事:

    四岁就能作诗,六岁就能画画,技惊苏州当地,惊为神童转世,比当年的老神童程敏政和李东阳都牛。

    十八岁的时候娶妻徐氏,夫妻相濡以沫,举岸齐眉,相敬如宾。之后,唐寅继续发愤苦读,诗词书画造诣都上了一个台阶,但对科举功名无心了:守着这样的日子,家境优越,自己又逍遥快活,受那份累干吗?

    可惜好景不长,六年后忽降晴天霹雳,妻子、妹妹、父亲、母亲,四个亲人竟然在同一年相继去世,唐寅大受打击,虽然生活不是问题,可家庭已了无牵挂,功名的心思,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考吧,就像悼念亡亲的诗歌里写的“君子重言行,努力以自私”,是该为自己,也为离去的亲人搏一次了。可那不是手到擒来的吗?

    从小就是风流才子,苏州又是文化之乡、全国的教育先进基地,苏州我都没有对手,天下还有谁是对手?果不其然,这唐寅先是毫无悬念的考举人中了解元,接着是参加弘治十二年的会试。

    会元不照样能手到擒来,再到殿试大比,状元也会是我的,连中三元的高难度,舍我其谁。这是唐寅的梦想,很美好,当然他也很有实力实现。

    弘治十二年,唐寅进京会试,兴高采烈地告别众亲朋上路,路遇富家子弟徐经,结伴而行。京城大比,果然“洋洋洒洒,不过如此”,考完后,酒会之上夸海口:别争了,今年的头名是我的。可天有不测风云,唐寅灰溜溜地回来了,没有功名,没有荣耀,没有鲜花和掌声,只有一生抹不去的耻辱。

    原因就是众所周知的科场舞弊案,唐寅酒宴上的一句话被给事中华昶当证据告发,查来查去查无实据,却也落得个酒后狂言的罪名。朝廷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唐寅就糊里糊涂地坐了牢,这正是莫装逼,装逼被雷劈。

    他最后被革除一切功名,不许再考,并发配至浙江做小吏。遭此厄运,唐寅以为耻,而不就,在好友文正明的帮助下返回苏州。

    案件的是非经过,这里就不作探讨了,反正是笔糊涂账。作者这里要说的是一点:上天为唐寅关闭了通向仕途的门,却为他打开了一扇成为大师的窗。但凡成为大师,无不经过千锤百炼,尽品世态炎凉,或是历经寂寞孤独,在迷茫中苦苦追问。

    唐寅之前不过是一个以文采自居、自视甚高的小才子,只见得风花雪月,又怎明白世事的艰辛?而这一次,一次性的,三十年来他不懂的,全都懂了。

    妻子抛弃了他,往昔的朋友也离他远去,走投无路的唐寅生活陷入了困顿,光明无限的前程成为过眼云烟,未来的道路一片漆黑,怎么办?他不知道怎么办,只能继续迷茫地活下去。

    迷茫中他开始作画、写诗,不再是花前月下、浪漫多情,不再是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无病呻吟,却是生活底层人们的哀痛、人生里迷茫的寻求。

    尔后却歪打正着,他的画声名鹊起,加上其独特的身份,而当时江南地区资本主义萌芽出现,闲情逸致的人多了,求画买画的人也就多了,唐寅的手头渐渐宽裕起来。

    到了三十六岁,唐寅买了房,又重新娶了新媳妇,青楼里认识的官妓沈九娘。一个潦倒的穷酸文人,前途无望,一个妓女却站到了他身边。唐伯虎作画,九娘洗砚、调色、铺纸。没有秋香,胜似秋香。唐伯虎画美人温柔贤良,想来该是九娘的风姿神韵。

    可惜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好日子没过几年,苏州又发了水灾,谁还买画?唐寅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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