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共卿一舸听夜灯,小簟轻衾各自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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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与三千三问好。

    而三千三瞪着它那比一般狐狸更大更黑的眼睛望着六怀,张开嘴乖巧地吟叫了一声,声音细小而柔软,像是在回应六怀的问好。

    “走,咱们帮风雪把三千三送回去。”宁凝子笑道。

    六怀点点头,抱着三千三与宁凝子一道回去了。

    且说之前阮清远三人一道出门游玩,平芜与浅草樱庭贪吃糖油糍粑,便携手挤着人群去甜品铺子前排队去了。阮清远不如她们那般贪嘴,没有跟着去,只站在远处的一个小摊子前等她二人。因为那小摊子地处僻静,阮清远不用与别人挤在一起。

    那摊子上的东西都是些逗弄孩子的小玩意儿,阮清远拿起一个画着红彩的拨浪鼓摆弄,灿烂纯真的笑容简直让四周的花灯都黯然失色。

    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抓住了阮清远的手臂,“小姐,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与家人失散了吗?要不然小生送你回去?”

    阮清远转头便看到一张凑近的猪脸带着恶心的笑容,她顿时又惊又怒,“你放开。”

    “哎,小姐,别害怕嘛,我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的。”猪头少爷说完,跟在他身后的随从都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初时阮清远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直到那猪头少爷的手下拉着她往一条四下无人的僻静小路走时,阮清远才发现危险。因为害怕和着急,她的眼中开始渗出泪水。“你们放开我,你们这是犯了王法,放开我……”

    然而猪头少爷背后有人撑腰,一直横行霸道惯了,哪里会怕什么王法?虽然夜夜流连花楼,也抢了不少姿容清丽的良家少女,但像阮清远这般绝色出尘的美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怎么可能轻易把她放走呢?

    路过的三三两两的行人虽然有心相帮,但猪头少爷在当地势力极大,他们也得罪不起,只得一边念着“造孽”一边低头走了。

    “混蛋,你们放开我,放开唔……”阮清远的嘴巴被人用手捂了起来,她只要一开口舌头便能碰到那人咸腻的手掌,这让她几欲呕吐。虽然不想在人前示弱,也明白此时就算眼泪全流干了也无济于事,然而泪水还是因为恐惧与委屈而扑簌簌地往下落。

    就在阮清远绝望的时候,一个低沉而凌厉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放开她。”

    猪头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能遇到敢管他闲事的人,他不耐烦地撇了撇嘴角,正想着是哪里出来的小白脸时,转身却看到了一个身材高大,气质冷峻的异族男人。他被对方散发着浓烈攻击性的强大气场而震慑到了,连他身后的打手也被吓得往后连退两步。“你……你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男人回答。

    猪头一听这话就乐了,他拿手里的扇子指向自己,“要我命?你也不打听打听,你爷爷我是什么人?是你这种喽啰动得起的吗?你个恶心的蛮子!”

    原本哭得泪水涟涟的阮清远听到猪头的话,顿时火从心起,正好这时打手的注意力被对方吸引,控制阮清远的力道松懈了不少,阮清远趁机甩开捂住她的手,朝猪头忿忿喊道:“你才恶心!你个猪头!不准你叫他蛮子!”

    阮清远没喊两声,嘴又被打手捂住了。她难受得摇头挣扎。

    谢晚远远看了阮清远一眼,隔着夜晚氤氲的雾气,他突然笑了一下。

    他爱阮清远是美人,但也仅此为止。就像楚澄他们说的,他对阮清远的感情从来都是轻浮且随性的。说实话,像他这样的男人,要什么得不到?就算是当朝皇帝,也要看在各族和平的份儿上卖他面子,更何况是区区一个女人。阮清远是很美,但这样的美人他要多少有多少。

    可是刚才,阮清远因为怕他受委屈而愤怒,为了他用粗话骂人,这么一个无力的女子,甚至现在还在对方手里,她连自己都拯救不了,却愿意为他勇敢。

    他不是不知道,无论汉人表面上如何敬畏他,心里却始终是把他当做蛮夷、野人这样的东西对待的。不过他不在乎。然而现在,却突然多了一个替他在乎,为他在乎的人。要说他心中没有泛起一丝涟漪,那绝对是假话。

    闭上眼睛,谢晚定了定心神,而后合起双拳,一边走向猪头一边将手骨捏得咔咔作响。同样的话他不会再说第二遍,因为第二遍他会用自己的拳脚告诉对方。

    谢晚的武功传承自雍州秘术,而雍州秘术最大的特点便是心狠,手辣。如果说其他门派功夫的锚点是敌人的心脏,那么雍州秘术的锚点便是对方的筋骨。对于雍州男人来说,一招致死不该是敌人的终结,剥骨拆筋,挫骨扬灰才是。

    谢晚很快就从打手手里救下了阮清远。

    阮清远看见谢晚的手上沾了血。

    刚才一直绑住她的打手已经瞪大眼睛,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血水从他的脖子里一直哗哗往外冒。猪头和其他打手的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仿佛他们见到的谢晚不是人,而是从地狱来的魔鬼一般。

    阮清远也是吓得花容失色,但她见谢晚还要朝猪头他们下手,连忙制止了他,抓住他的手不停地劝阻。x www.x m.x

    谢晚狠狠瞪了猪头一眼,停下了走向猪头的脚步,“现在知道谁是爷爷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猪头冷汗淋漓地讨饶,“您是爷爷,您是爷爷,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冷笑一声,谢晚道:“既然见到了爷爷,那怎么还不给爷爷磕头啊?不孝孙儿。”

    “啊?”猪头显然不愿意做这么掉价的事,但是慑于谢晚威厉的眼神和满手的血,他只得跪了下来,朝谢晚连磕了好几个响头,嘴里还不停地叫着“爷爷饶命”。

    谢晚走过去,抬起脚把猪头的脸狠狠压进土里,而后才带着阮清远走了。(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三^小》说(网)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两人重新走进温暖阑珊的灯火里,街上还是之前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样子,但是阮清远的心情却不复之前那般愉悦。

    “吓到你了?”谢晚问阮清远。

    阮清远确实被吓到了,不仅是因为猪头的劫持,也是因为谢晚的手段。“其实你不需要杀人的。我不是为了那群人说话,只是你行事如此……狠戾,以后定然会遇到麻烦的。”

    谢晚轻轻道了声“好”,阮清远便没有再多话。她明白谢晚这一个“好”字,不过是在敷衍她而已。人的思维方式与行事风格并不是轻易就能改变的,她不欲多言,不想教谢晚以为她在怪他而让他寒心。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阮清远抬头看向谢晚。而谢晚只牵了她的手,并没有说话。

    阮清远感觉到从谢晚干燥厚实的手掌里传来的热烫的温度,耳根悄悄漫起一片绯色。她想到之前谢晚妻子的那封信,又想到刚才谢晚杀人时冷酷的眼神,她想她应该推开谢晚的,但她却发现自己做不到。

    作为女子,阮清远明|慧而清醒,甚至远在许多男儿之上,但是面对这份突然袭来的情愫,她的心关还是失守了。

    他和她,他们之间,是不会有明天的吧,阮清远心里明白。然而她还是选择握住了谢晚的手。虽然,只有这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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