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旧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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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刻勾动天地大道,霎时间山川崩裂,大浪滔天,似是天地在哭泣,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响彻寒澈的耳中。

    画面一片黑暗,寒澈再次看到的景象是男人身中千刀,浑身插满了羽箭,像个刺猬一般在一群人中冲杀。

    男人的衣服鞋子都不知去向,脸上除了鲜血就是呆滞,像一个死人一般,男人每踏出一步,脚下就多出两条血河。

    那群穿着黑色衣袍的人,约有百人之众,都是当时各个隐世天道门派的绝代天骄,各个氏族大家里能中梁砥柱的一方枭雄。

    要是那小客栈中的店小二能看到这一幕,绝对会将里面一个背负紫金短剑,长发如墨的男人和那个正在客栈桌上躺着的醉鬼联想在一起。

    这两人,实在太像了。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那穿着黑袍的俊秀少年,头上并未别着木簪。

    那群黑衣人见殷萧已是强弩之末,互相使了一个眼色,不是宝剑出鞘,钢刀拖地,一声声大道蒙雷,就是法宝掷青天,阵图插大地,天昏地暗,乾坤倒转。

    殷萧一剑一人,视死如归。一道剑气容大道,两三剑江河倒流,旧雨上青天。

    最后,男人活着走了出来。但是肩上的棺材一尘不染,神圣光洁。唯有襁褓中的孩子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好奇地眼光四处窥探。

    那个男人,这就是殷萧,大秦的殷萧。

    那个襁褓中的孩子,就是寒澈。

    寒澈再睁眼时,已经清醒。依旧在桃林之中,只是思想还停留在刚才见到的似虚似实的画面里,呆滞地站在原地。

    “娘,那就是……娘吗?”

    回想着那口刻画着火凤的木棺,寒澈心中有些触动,小声哽咽了一声。

    他从小到大,还没有见过他娘呢!

    要说寒澈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再见他娘一面。在他的记忆里,他娘是一个很温柔,很贤惠,知书达礼的女人。

    寒澈时常这样想,要是他娘还在的话,一定会很疼爱他们兄弟三人的。

    会在自己累的时候替自己擦汗,会在自己受伤难过的时候用世间最轻柔的怀抱给他温暖,用最平和的语气安慰他。

    每年除夕的时候,一家五口就能团聚在一起,说说话,吃吃团圆饭,那该多好。而不是每逢佳节的时候,给母亲坟头上柱香,添张黄纸。

    只是这些,也只是想想而已。

    可能那晚在帝都遇到那个小乞丐时,寒澈内心深处就想到了他的母后。所以才给那小女孩给了一袋银子,最后又跟小女孩说记得过年的时候给她父母坟头烧张纸。

    季舒云是寒澈心中最大的伤痛,也是他最大的遗憾。

    看着一脸呆滞,眼中还闪着泪花的寒澈。

    一身雪白装束的殷若曦心中也有些不忍,不知为何,看到寒澈高兴时,她就高兴。看到他难过,少女心中也有些难过。

    殷若曦从小的感觉就很灵敏,看到一向乐观向上的少年眼中的阵阵忧郁,便猜测到少年大概是又想起他母后了吧!

    少女白皙的肤色加着一袭白裙,看起来很脱俗,很漂亮。与以往一副冰冷的模样不同,少女一手撑着自己的小脑瓜,眼中有些天真无邪的童真,坐在一棵正在开花的桃树下。

    少女的体香和桃花的香味混杂在一起,令人着迷。

    其实殷若曦也挺想她娘的,只是她向来不善于在人前表达自己的感情。

    当年为了护送大秦皇后季舒云和少皇子寒澈,他娘就战死沙场,他爹也差一点就撒手人寰了。

    但少女从来没有怨恨过寒澈。或许恨过季舒云,寒山寺,那些来历不明的劫杀者,但从来都没有怪过寒澈。

    “嘭”一声,少年失神,一个不留神,旧雨脱手砸到地下,地下突然出现一道裂缝。向着竹林延伸而去,似是想与江水汇合。

    “殷萧叔叔,这个,不好意思啊!刚才走神了。”

    寒澈已经清醒,脸上还是那副无所事事的淡然表情,全身上下,看不出寒澈有一点不自然。

    与殷若曦的不善于表达情感不同,寒澈的情感转换的很快,开心就是开心,伤心就是伤心。

    发现手中的旧雨早已经落地,寒澈急忙抓着剑柄,预想将剑拔起,结果宝剑纹丝不动。

    要知道,这可是已经开了灵根的宝剑,与那些帝兵比起来也丝毫不差,一剑足以开天辟地,寒澈也就练了几天剑,怎么可能得到这把宝剑的认可。

    “三殿下放手。”

    这时原本一直在石椅上正襟危坐的一位老人大手一挥,院内原本的裂缝立刻恢复如初,而那边叫旧雨的宝剑也落入老人的手中。

    殷若尘挥一挥扇子,笑着来到寒澈身边,用扇子拍了拍寒澈的肩膀,“不错啊!澈哥儿,这次已经能坚持半个时辰了。”

    以往寒澈运用其旧雨这柄宝剑,不到一刻,就大汗淋漓,今日却坚持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还是面如平水,殷若尘以为是寒澈找到了练剑的门道了。

    寒澈略做一笑,挑眉眨眼,调侃道:“我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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