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千帆过尽（2）(2/2)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边
从未走远
石松的心似乎被一只冰凉而纤细的手骤然握住，一瞬间呼吸停滞。多年尘封下的记忆，如清泉，随着悠扬的笛声，自遥远的空间，丝丝缕缕缓缓流来。
“这歌什么名？”
“王菲的《传奇》。”
“不错。”
“你在美国很少听中文歌曲吧？最近几年有不少好歌。”
“地球村，什么都一样。只是从没听过这首。”
“原唱是李健，他唱得也好，味道不同。”
“抽空找来听听。”
“还唱歌吗？”
“唱。自娱自乐。”
丁香温和地笑着看了他一眼。他的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车慢慢停靠在丁香家的小区大门口时，正是王菲的另一首歌《但愿人长久》。
“谢谢你送我。还有这些好听的歌。”丁香下车前笑盈盈地说。
“不谢！”
“回去开慢点，再见！”
“好！再见。”
石松在车窗里看着丁香远去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没在黑夜中。
天上的云厚厚的，泛着红色，北风吹得厉害。他的心似乎被这密密的云层压得有点透不过气来。他深深吸了口气。
最终她还是要走的。哪怕前一分钟她还真实的坐在自己的身边，触手可及。
人生如此有趣。以前，他是偷偷地站在窗外看窗里的她，今天他是坐在窗里默默地看着窗外的她。场景变换，但窗里窗外的俩个人却终究没有交集。
回去的路上，石松反复在听那首《传奇》。今晚，他第一次听这首歌。曲调优美，歌词贴切得犹如为他量身打造，似乎在诉说着他和她的故事。
他孤身一人，走进冰冷的家，手里拿着刚从汽车播放器里取出来的CD。新居的硬件一应尽有，因为很少回国，母亲常常来帮他打扫屋子，窗明几净。只是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冷冷清清，少了家庭的温馨。
他把王菲的CD放进客厅里的音响中，乐曲流淌出来，充盈满室。
从酒柜里拿了瓶威士忌，倒进玻璃杯中，酒独有的清香溢了出来。多年的独居生活，令他有了晚上饭后小酌的习惯。
手碰上冷冰冰的玻璃酒杯的时候，王菲的声音飘了过来，铺天盖地，渐渐席卷了他。
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如影随形
无声又无息出没在心底
转眼吞没我在寂默里
我无力抗拒特别是夜里
想你到无法呼吸
恨不能立即朝你狂奔去
大声的告诉你
她清冷的声音，由轻语到近乎哀求地诉说，无力挽回，无力摆脱，如千丝万缕的细线牵扯着他的心，每一根的轻颤都生生地痛。又似一张无形的网，从天而降，渐渐收紧，把他牢牢绊住，无处可逃。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石松看着手边的酒，淡黄色的液体盛在有波西米亚雕花的玻璃杯里犹如琥珀，透明而久远。就好像回忆，他不肯碰触，也不肯遗忘。一句句的“我愿意”萦绕于心，多少年尘封的情感，如洪水破冰，汹涌而来，只觉得自己要被卷入深不见底的漩涡之中。
人和酒是一样的，陈藏愈久，开坛愈香。藏是一个动作，一种心情，一种隐秘，越是珍贵，越怕人碰，只能留在自己心中。但岁月封藏唯有情怀不改，尘封的情感一但被开启，就如同陈年的美酒一样，醇香四溢，一发布可收拾，直叫人如痴如醉，如烟如冰！
今晚，因为她，自己心潮澎湃，荡气回肠，然略带惆怅，稍伴隐伤。
因为她，自己跌宕起伏，有寒暑并至之感。
缘来如此。
缘来才会如
缘来真的如此！
他慢慢小酌一口，满口绵软香甜，酒徐徐滑进食道，舌根留下甘甜。他却品出点点的青涩。
他此刻的心，甜里透着苦涩。有相逢的喜悦，有惜别的难舍。
他喜欢她，过去的，现在的。知性，端庄，成熟，还有心里她曾经的影子。
国外求学的日子，紧张而艰苦，时间紧绷绷的，整天泡在图书馆里，有时为了学习甚至没有时间睡觉。但每一次论文或考试后的收获，又令他很有成就感。工作后，他依然想做得更好，想证明些什么。却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了谁。
那时侯，多少个夜晚真想看看她，却远隔万里。今天，她就在身旁，但他知道，已经永远失去了她。
他只期许，但愿有来生。他知道有点沉重，但每当想到她，他的心会颤动。有时，只想能挨着她静静的坐会儿，不说话也行，看看她的样子就好。他一直以为把很多东西永远放在心里就好，这样永远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说自己人心不足。他一直把她深埋于心，雪藏至深。
可是，今晚他却突然有想说出来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