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千帆过尽 (3)(1/2)
石松不知真的喝多了，还是想借着酒力随性一次。他写好这短短两句话，对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儿愣。一仰头喝干了杯中酒，修长的手指轻触屏幕中的“发送”，两句话瞬间消失，再无法追回。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声息。已经凌晨2点多了，她应该早就睡了。悔不该深夜打扰她的。
石松走到窗边，当年买房时种下的腊梅，在窗外枝影摇曳。他开了窗，寒风携着梅香横冲直撞地闯了进来，霸道地卷起落地的米黄色纱帘，紧紧拥抱着并肆意地与轻纱上下飞舞，毫无放下的意思。有点点冰意随风袭在他的脸上，化做莹莹水滴。纱帘被风胁迫地疯狂乱舞，拍打在他的脸和身上，柔和的花边此刻也成了利器，刮在裸露的皮肤上有些疼。
他终于关了窗，阻隔了风与帘的纠缠。瞬间家中风止、平静，强势的冷风除了拍打玻璃嘭嘭作响，毫无他法。通透的玻璃外，细细碎碎的白，在如黑幕般的夜空下，星星点点毫无目的地飘舞。只留淡淡梅香。
新年的第一天，又下雪了。
他出了会儿神，若有所思地转身，轻触了纱帘，柔软如丝，沉静如水。
一切如初。
他的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元旦的早上，当丁香拉开窗帘，白色刺得眼睛一时不能直视。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纯洁得令人心动。今年的第一场雪无声无息地降临了。
当她看到短信，已近十点钟了。她直接拨通了石松的电话，几句话就约了好了时间和地点。
出租车司机转进一条不太热闹的小街，靠着路边缓缓停了下来，丁香看着门牌号，确认就是记录下的地址，付钱下车。
一间不起眼的门店，一扇大橱窗上还留有圣诞的喷涂画，玻璃上圣诞树轮廓的白色喷迹与厚厚的白雪倒影交叠相映，分不清哪儿是景哪儿是影。屋里温暖的空气给窗户蒙上了层薄薄的水气，透出暖黄色的光，看不清里面，依稀有细碎的灯光在闪烁。小店门头上别致的小廊灯上喜庆地披红带绿，木质拉门的铜制把手上挂着“营业中”的仿古木牌，下面系着一对精致的铃
丁香推门而入，脆玲叮铛作响，悦耳动听。暖风拂面，一身寒意顿觉少了几分。
服务员笑吟吟地迎上来：“您好！请问有预订吗？几位？”
“两位，他应该到了。我自己找找，谢谢！”
“好！有什么需要请招呼我。祝您愉快！”
清幽的古筝音乐流动在温暖的空间里，心随弦动，如饮甘露。
丁香打量着茶室，没有打牌人的喧闹声，此处应是只供品茶聊天的幽雅之地。左侧临窗的一排桌子基本是空的，隔窗而望，春暖雪轻。一盏水晶吊灯悬在进门的小门厅处，折射出美丽的光影。
丁香穿过门厅向前直行，里面豁然开朗，由两、三级台阶而分出的上下错层，绿色藤蔓植物和木花架子自然隔断出几个独立的区域，或两、三人的小桌，或五、六人低矮的大木台面。每个区域互不干扰，又自然成景。
一个半人高的假山石柱上一盏圆形玲珑瓷灯，“薄如蝉翼、轻如绸纱”的瓷制灯罩上有素色手绘兰花图案，从橘色灯光里显露出来，优雅宜人。转角处有几株盛开的腊梅，幽香隐隐，紧挨着的一张桌边，石松坐在那里。他面朝开放的台阶入口，却正低头专注地看着手机。
丁香微笑着走上台阶：“嗨，石松！不好意思迟到了。”
她脱去大衣，放在旁边空着的沙发上，露出浅灰色半高领羊绒杉，和深灰色西裤。
“我也刚到。是我不好，约了个大雪天。”
“亏你找到这么个地方，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回来这儿。还真不好找。”丁香笑着坐下，接着打趣道：“你听说过一个段子吗？如果你有个路盲的朋友，请好好珍惜。因为也许有一天，她走着走着就走丢了。我是一个超级路盲。”
“你真该二十年前就告诉我的。”石松幽幽地说。
“什么?”
“没什么。先点喝的吧。”
“玫瑰花茶。”
“一壶玫瑰茶。”
石松招呼完服务员，接着说道。
“其实，这地方还是我妹带我来过一回，坐在这里等隔壁餐馆翻台。喜欢这里的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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