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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都静默着。
恰在此刻，顾橙橙从窗户里探出脑袋，咋咋呼呼地喊道：“二哥，你们杵在那干什么呢？！走了啦！”
顾老太太得知柳逐溪近期发生的事情，又寻思着这是她入学第一天，于是让顾呈礼去接人来家里吃顿便饭。
校门口难免拥堵，费了些时间，车子随着大流，慢慢挪出小道，汇入主干道。
顾橙橙感觉好像踢到个什么东西，她弯腰拾起，是骨头的一个小玩具。
“咦，”顾橙橙抬手示意，“骨头最近还好不？”
顾橙橙和柳逐溪都坐在车后座。
顾呈礼透过后视镜不动声色地瞥一眼后面的人，“挺好的，送寄养中心去了。”
顾橙橙又问：“为什么呀？骨头不是不爱待在寄养中心吗？”
“没空管它。”
车子稳健地在泊油路上行驶，窗外的树影随着车辆的前行向后飞逝。
柳逐溪不自觉地往顾呈礼投去视线，从她的视角，仅能望见顾呈礼的结实的手臂。
“那你还不如找个人帮忙带它。”顾老太太对毛发过敏，她也没敢提议说带回家养。
顾呈礼嗯了声，随后意有所指地说：“之前找过，那后来人跑了。”
“……”
柳逐溪心提了上来，他这话说的是自己吧。
俩人距离上次之后，就没联系过，柳逐溪偶尔会想起这件事，却不敢贸然提出要去照顾骨头的。
她甚至以为，自那以后就不会再见了。
毕竟自己真的像个麻烦精。
顾橙橙：“一声不吭就跑了吗？好过分！”
柳逐溪的唇角微微抽动，人也不自觉地将视线往外挪，不敢吭声心虚极了。
晚饭时，老太太热络地帮她布菜，柳逐溪看着碗里的胡萝卜，抿了抿唇。垂着脑袋慢吞吞地咀嚼。
“小溪，多吃点蔬菜，胡萝卜对身体好。”老太太边说着又伸筷夹了红烧肉到她碗里。
顾呈礼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对面那人，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眉间。
他扭过头对老太太说：“她不喜欢吃胡萝卜，您就别忙活了。让她自己来。”
“……”
“哦——”老太太的筷子顿了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笑：“那小溪喜欢吃什么自己夹。”
柳逐溪点头：“好，谢谢奶奶。”
“多吃点多吃点，瞧你瘦的，像橙橙那样就挺好。”
莫名被cue的顾橙橙：“……”
“奶奶，你什么意思哦！”顾橙橙不服气地问。
老太太故意气她：“说你长得黑黑胖胖。”
“……”
其实顾橙橙并不胖，不过她身材健美，平时运动量大，体型匀称又力量感。
顾橙橙无语凝噎，又瞅一眼柳逐溪。沉默着将碗里的红烧肉都挑了出来。
“……”还是少吃点吧。
饭后，老太太拉着柳逐溪的手拍了拍，她的目光慈爱，声线柔和：“小溪，要不你就搬过来和我们住吧，正巧和橙橙一起上下学也方便。”
柳逐溪迟疑着拒绝了：“奶奶，不用了，谢谢您的关心。其实我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都安排妥当了，您不用担心，我能行的。”
柳逐溪拒绝得太彻底，心里必定有自己的考量。老太太虽说心里不太赞同，但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老太太作罢，叮嘱顾呈礼：“你那地方离小溪挺近的，以后多帮忙照顾着。”
顾呈礼淡声点头：“嗯。”
明天还得按时上学，老太太没多留。在柳逐溪上车前，拎了一大袋的零食让她带走。顾橙橙倚在门边，神色幽怨。柳逐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逼仄的轿车内。
车速很稳当，车内俩人都没人先开口，口袋里手机发出细小的震动，柳逐溪心里舒了口气，终于找到点事情做。
但当她看到消息内容时，脑袋轰地一声嗡嗡作响，豆大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啪嗒啪嗒往下掉。她心里还想着不能被人发现，紧咬着唇瓣，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某一瞬间没忍住，她很细小地哽咽一声。
顾呈礼侧目，柳逐溪的长发挡住了她的侧脸，只不过脑袋一直低垂着，人也有些发颤。
她在哭。
顾呈礼收回视线，下颚线紧绷，指节分明的手捏紧方向盘拐进一条小道，熄火。
啪嗒一声打开了安全带。
柳逐溪感觉到车子驻停，她慌乱地抬手抹去眼泪，佯装惊讶地问他：“到了吗？”声音之中难掩的沙哑。
她边说着打开安全带，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右手伸出去按车门，打不开。
顾呈礼：“转过来。”
柳逐溪吸了吸鼻子，手里抱着那袋零食，将脸蛋严严实实地遮挡，不敢看他，“二哥，怎么了嘛？”
顾呈礼试着换位思考，她这会儿自尊心作祟，不期望被发现自己偷偷抹眼泪的事情。过了好半天，他叹了口气，觉得车里闷得慌，随口扯了个理由：“车子没油了。”
顾呈礼将车门解锁，垂眸看她：“隔得不远，走回去吧。我一会儿让人来拖车。”
“哦。”
夏末的晚风温柔，将白日里的闷热褪去。
柳逐溪和顾呈礼走到人行道上，元淮市素来注重城市环境，绿植覆盖率很广。人行道两旁种植着说不出名字的绿树，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子偶尔鸣叫。
顾呈礼不提刚才的事情，他将柳逐溪怀里的零食袋提在手中。路上人流稀疏，三两成群，说笑着。只有他们俩人沉默着踱步而行。
转过一个街道，笔直的水泥路上落着些水渍，许是洒水车刚刚走过。
“二哥，这些天谢谢你，虽然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她话音未落，顾呈礼便直白地揭穿她：“确实不对。不过，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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