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9 章 第 379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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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胖妞知道许多与叶庆绪相关的事情,也知道谢青鹤就是轮回大帝转世,除此之外,天宫究竟发生了什么,轮回大帝为何转世,以她的身份也不过是所知寥寥,对伏传说了个颠三倒四。

    伏传从她乱七八糟的叙述中整理情报,很快就发现了其中最可疑的一点。

    谢青鹤不让他问责龙女盗窃仙棺之罪,这事完全可以理解。从前轮回大帝应该就知道仙棺法阵会污染天下水域,他为何不去破坏阵法?想必其中有一些凡人不知道的苦衷,导致仙棺暂时不能动。

    但是,谢青鹤为何不准许他靠近仙棺?

    这事就很没道理。

    龙女可以靠近仙棺,文澜澜可以靠近仙棺,连上官时宜都可以靠近仙棺。唯独伏传一人被谢青鹤点名不许靠近仙棺。联想到龙女盗窃仙棺跑得无影无踪,根本不对他做任何解释,只管跑——仿佛整件事就只针对伏传一人,只有他和仙棺不共戴天。

    出于对谢青鹤的绝对信任,伏传心中犯嘀咕,也不曾翻来覆去地深究细想。

    小胖妞带来的幽冥花证明大师兄安全无虞,他紧悬大半年的心就放了下来。他一边带着小胖妞回桑山给上官时宜报讯,一边通过驯书连接传话给龙女,表示善意,让龙女不必再逃。哪晓得龙女根本不信他,只恐怕他是故意哄骗自己回家伺机夺回仙棺,依然不给回应,驯书连接一片死寂。

    伏传也很无奈,叫不回来就算了吧。小胖妞说,大师兄认为叶庆绪已入轮回,世上应该再没有能截杀龙女的高手,他就不再操心龙女和仙棺的安全。

    追着龙女满天下跑了三天,回去又花了近二十个时辰,小胖妞就趴在他肩上呼呼大睡。

    据文澜澜所说,为了拦住大阴阳符杀进阴界,她也很辛苦。

    这时候距离龙女开启飞升大阵、叶庆绪以大阴阳符颠倒阴阳已经过去了大半年时间,大阴阳符和文澜澜缠在一起堵住了黄泉引,和鬼府大军厮杀也就是大半年时间,早就把文澜澜累得不行了。

    小胖妞趴在伏传肩上就像某种小动物,睡得香了还有口水流出来,伏传也不嫌弃她,只觉可爱。

    ——若不是小胖妞违抗叶庆绪的命令,把大阴阳符贴在了谢青鹤身上,阴阳已乱。

    小胖妞很珍惜她遇见的每一个朋友。谢青鹤,伏传,长生草,乃至于只见面几次的上官时宜。这让伏传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云朝。云朝也是这么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每一份感情,珍惜又虔诚。

    不知道云朝哥哥现在去了哪里?也进入轮回了吗?以后是否还有相见之日?

    伏传抱着小胖妞一路飞回桑山,刚刚踏入大本营,他就察觉到气氛不对。率先出来接他的不是李南风,而是姚岁与鲜于鱼,二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有一丝戒备。

    伏传缓缓捏紧慕鹤枪,笑道:“我回来了。师父在何处?”

    正在此时,谢青鹤从回廊处慢慢走了出来。姚岁与鲜于鱼都躬身退了一步。

    “大师兄。”伏传即刻将慕鹤枪收回指间,拍了拍还在睡熟的小胖妞,“文师妹有消息回来。”

    谢青鹤止步在门廊之上,静静地看了他片刻,说:“你去了何处?”

    伏传确认家里必然是出事了,而且,事态很可能不利于自己。只是有大师兄和师父在,他并不担心事态控制不住,很坦然地回答:“五日之前,我感觉到驯书连接到龙女,便去追她讨回仙棺。此事曾上禀师父与大师兄。”

    “在此期间,你不曾回来过?”谢青鹤问。

    伏传摇头:“不曾。”

    谢青鹤沉默片刻,说:“你离开半日之后,师父遇袭。”

    伏传大吃一惊,更关心上官时宜的情况:“师父安好?”

    见谢青鹤没即刻答话,他把还在睡觉的小胖妞拍醒放下来,摘下慕鹤枪放在地上,屈膝跪下:“若大师兄不能放心,我可自缚受禁。大师兄,我想看看师父。”

    见伏传跪了下来,一直站在门廊上的谢青鹤终于动容,快步上前捡起地上的慕鹤枪指环,顺势将伏传扶起:“我自然信你。”指环在谢青鹤手里捏了片刻,方才轻轻戴回伏传手上,“走吧。”

    谢青鹤拿着慕鹤枪有了片刻迟疑,就让伏传知道事情一定很不寻常。

    否则,大师兄不会犹豫。

    伏传不由自主地沉下容色,跟随谢青鹤进屋。

    上官时宜住在大本营最宽敞的堂屋里,时钦守在门前,燕不切与李南风守在床边。见伏传进门,燕不切神色不善,质问谢青鹤:“你就让他大摇大摆走进来?!”

    谢青鹤居然冷笑道:“不然呢?堂堂寒江剑派掌门弟子,我叫他跪着爬进来?”

    这些日子谢青鹤一直守着“我还不够聪明”的本份,遵守了他与伏传的约定,人前很少说话发表意见。寒江剑派核心几人都知道谢青鹤的幽精爽灵飞升上天,留下来的是个痴傻的胎光,谢青鹤不肯说话,他们也守着默契不去请示事务,以免“不懂事”的掌门人生出难堪。

    上官时宜遇刺之时,谢青鹤展露了使人惊叹的剑术,众人才知道原来胎光也战力惊人。

    听说伏传归来,谢青鹤主动迎了出去,燕不切便认定他是去制服伏传。哪晓得谢青鹤根本没与伏传动手,还让伏传全须全尾、全副武装地走进了上官时宜的卧室,燕不切才会朝着谢青鹤发作。

    哪晓得一直不吭气的谢青鹤也不好欺负,开口就是反驳,丝毫没给师叔面子。

    ——若是三魂正常的谢青鹤,大约也不会这么硬邦邦地冲燕不切嚷嚷。

    ——燕不切毕竟是长辈。

    但,所有人都知道谢青鹤不正常。他突然翻脸瞪眼冲燕不切喷了一句,谁也不敢吭气。

    身份尊贵,战力最强,还不正常……谁敢去惹?现在他还勉强讲道理,把他惹毛了,他就不讲道理了,你又能把他怎么办?

    燕不切被这句话噎得气不顺,目光扫向伏传:“你还敢回来。”

    “我为何不敢?”

    伏传跟燕不切根本就没有任何相处经历,也谈不上感情。燕不切这么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冲着自己发飙,话里话外还想离间自己与大师兄的感情,就让伏传十分厌恶。

    “卧床遇刺的是我恩师,师叔如此戒备我,无非是认定我伤害了师父,我既然不曾做过此事,那就是有人想要陷害我。论身份我是寒江剑派掌门弟子,论情分我是恩师的关门弟子,不比早已下山出门的师叔更有道理回来清查此事么?!”伏传反问道。

    伏传这番话暗藏杀机,又克制着情绪,说得点到即止。

    说到底,伏传是否刺杀上官时宜尚且存疑,燕不切把上官时宜打到呕血、仓惶逃下山去,却是真实发生过的旧事。伏传只说了“下山出门”四个字,已经是顾全燕不切的体面,没有赶尽杀绝。

    胎光没有从前的记忆,谢青鹤就不知道燕不切与上官时宜的往事,不知道伏传这番话的杀伤力。

    燕不切下山之时,李南风年纪尚小,也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就看见燕不切整张脸倏地赤红如血,衣袖罡风鼓动,似乎马上就要大打出手。

    谢青鹤心想这事不大妙,我得控制住局面,不能让师叔和小师弟打起来。不等他说话,伏传已经当地甩开慕鹤枪,竖在他与燕不切之间,摊开双手,说:“劝师叔弄清楚身份。我伏继圣是寒江剑派掌门弟子,宗门下一任掌门。师叔又算是什么?!不辞而别的内门弟子?还是……什么?”

    弃徒二字,咬在了唇齿之间,不肯明说而已。

    李南风不得不出面打圆场:“如今情势未明,正该一致对外。大师兄已然审看过小师弟才将他放了进来,想必是没有大碍,师叔也是太过于关心师父的伤情……毕竟,小师弟,此事你不要动怒,事情确实太过于蹊跷。”

    他一手拉住了伏传,将燕不切拦在了背后,就这么把剑拔弩张的二人分开。

    伏传所求不过是探望上官时宜伤情,李南风带着他到了床边,伏传也顾不上继续跟师叔干仗,连忙凑近了去看上官时宜的情况。燕不切不让伏传近前,也是担心伏传对上官时宜再动坏心思,有李南风拦在伏传与上官时宜之间,谢青鹤也没反对此事,燕不切也蔫蔫儿地退了一步。

    上官时宜伤得极重,颈骨从背后被人挑断,下腹处还有一处极可怕的贯穿伤。

    谢青鹤的医术完全没找回来,替上官时宜疗伤的是姚岁与李南风,真元灵药双管齐下,上官时宜身上外伤渐愈,却又遇见了非常棘手的问题——伤处残留与现世不同的阴阳五行之炁,这就超出了姚岁与李南风的能力范围,上官时宜始终沉沉睡着不能清醒过来。

    伏传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大家的反应为什么那么古怪了,为什么连大师兄都有了几分迟疑。

    ——这是枪伤。

    ——伤处还残留着独属于伏传的纯澈枪痕。

    “大师兄,”伏传回头向谢青鹤示意,“师父身上的伤确实很像是我出手,不过,我要自证不难。”他起身走到竖在屋内的慕鹤枪前,“我去外边演示给大师兄看。”

    见谢青鹤点头,伏传才伸手取枪,显然是不想骤然接触兵器、造成任何误会。

    李南风见燕不切张望,便说道:“我留下守着师父,师叔去看看吧。”

    燕不切却摇摇头,说:“他看就是了。”

    上官时宜遇刺之事深为蹊跷,众人议定规矩,守护上官时宜必须二人同在榻前,寸步不离。这不仅仅是提防所有守着上官时宜的弟子,也是一种保全——万一孤身守护时出了岔子,有口说不清。

    燕不切对伏传不怎么信任,却十分信任谢青鹤。

    上官时宜花了几十年时间亲自挑选的嫡传弟子,哪怕他只剩一缕分魂,燕不切也不会怀疑。

    何况,时钦就在门外守着。

    伏传与谢青鹤出门到了略开阔的院中,出手之前,伏传再次请示,谢青鹤点头:“嗯。”

    时钦远远地守在门口。

    姚岁与鲜于鱼则站在廊下。

    几双眼睛都落在伏传身上,只见伏传随意挑开枪尖,刷刷刷便是七道枪痕,刻在虚空之中。

    不止时钦动容,姚岁、鲜于鱼眼角微撇,连谢青鹤都有些意外。这是七道截然不同的枪痕,一曰金,二曰木,三曰水,四曰火,五曰土,六曰杀,七曰怒。唯独没有任何一道枪痕与他的道心相似。

    伏传刚刚炼出枪痕时,就是道心裸奔,任何人都能从中读出他的道。

    短短几年时间,他便达到了曾经高山仰止的阶段,和谢青鹤一样,可以随意施用伪造任何枪痕。

    “若我要刺杀师父,不必使用一眼就能叫人看穿的招式。”伏传将慕鹤枪收回指间。

    谢青鹤上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叫你难过了。”

    “我不难过。我这些日子不曾向大师兄上禀修行进度,前有龙女盗取仙棺,后有师父神秘遇刺,伤处又留着我的道心枪痕,大师兄见面也只是问了我一句,兵刃任我留下,也不曾封禁我的修为,还让我去看了师父……大师兄担了许多风险。”伏传也拉住他的手。

    刚刚学着修行的谢青鹤与常人相比是绝顶高手,但,到了上官时宜、伏传这个等级,便是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谢青鹤并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制伏住伏传。他能放任伏传携带兵器、法宝,毫不受限地接近重伤中的上官时宜,这份信任绝不会因为他略微的犹豫就打了折扣。

    伏传设身处地为谢青鹤考虑,便知道谢青鹤承担了多大的风险,对他的信任多么具有勇气。

    以伏传想来,就算大师兄要收缴他的兵刃,禁锢他的修为,一条捆仙绳把他绑起来再带进上官时宜的床前——只要能准许他自辩,他都不会觉得大师兄对自己很过分。

    这时候谢青鹤凑过来拉他的手,言辞间隐隐带了些低声下气,伏传反倒觉得很难过。

    他不喜欢大师兄受委屈。

    莫说大师兄没有怎么了他,就算他在此事上受了些误解拷问,他也不希望大师兄低头来赔罪。

    这种感情似乎是天生就有的,与大师兄相处的时间长了,这种执念就越来越深。大师兄那么好,大师兄天生就该高高在上,大师兄怎么能受委屈呢?谁也不能让大师兄低头。

    他俩在门外拉着手默默眼神交流,小胖妞揉着眼睛走到时钦面前:“我可以去见上官师父吗?”

    时钦不认识文澜澜。不过,文澜澜是跟着谢青鹤和伏传进来的,时钦犹豫了片刻,往屋内看了一眼,燕不切和李南风都守在床前:“姑娘可否请示伏小师兄,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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