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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衍既死,剩下的几个小喽啰更是成不了气候。季语迎着傍晚熹微的阳光,微微眯起眼睛:“倒是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谢晅淡淡道:“我们原本打算在半月之后暗中杀掉韩衍,届时再编造一个足够真实的谎言,会更名正言顺一些。但他昨日突然绑了你,我们只好提早动手,以防万一。”

    季语打趣道:“你名不正言不顺地接手了兵权,怪我咯?”

    谢晅听出她言语间的促狭,慢条斯理道:“夜长梦多,早些动手倒也免了许多变故。”

    “韩衍手握兵权一家独大,且对朝廷存有异心,圣上早已对他不满。韩衍一死,圣上也祛除了一块心病。我已向朝廷修书上奏,举荐你为新一任骠骑大将军,说你不仅勇武善战,且对圣上忠心赤胆绝无二心。估计过不了几天,圣上册封你为大将军的诏书就会送过来了。”

    夕阳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地平线上氤氲的彩霞红得像血。天色昏暗,谢晅一张脸隐没在无边黑暗里,让人看不清神色:“微臣自然对圣上忠心耿耿。”

    季语嗤笑一声:“别用你那套冠冕堂皇的说辞搪塞我,你那点儿忠心,我心里有数。举荐你为大将军,不过是还你人情罢了。”

    谢晅淡淡道:“你欠我的人情,怕是一辈子也还不清。”

    季语倒是坦荡:“先欠着,以后慢慢还便是。”

    谢晅皱了皱眉,待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季语打断:“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一件事。”

    季语说罢偏了偏头,直直看进他眼睛里:“我醉酒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晅心下一凛,但他冷静惯了,面上不显还是清清冷冷的模样:“我扶你回了房,而后替你守了夜。”

    “再无其他?”

    “再无其他。”

    季语轻笑一声,一只手托着腮帮子:“我醉酒后一向嗜睡,鞋子通常被我随便扔在一边。那天早上醒来时,官靴却端端正正放于床尾,显然是有人替我摆放过的。”

    谢晅抿唇不语。

    季语眯了咪眼睛,声音冰冷没有起伏:“庆功宴上喝酒之时,酒劲熏得我脸颊发热,我便解开了官服的第一颗扣子。早上醒来之时,第一颗扣子却被扣的整整齐齐。你在掩饰什么,谢晅?”

    谢晅慢吞吞看向她,眼神阴沉如地狱恶鬼。殷红如血的暮色映在他棱角分明的轮廓上,徒添几分让人毛骨悚然的危险邪肆:“我在掩饰什么,你早已猜到了,不是么?”

    季语叹口气,似乎有些无奈:“你手里有我最大的把柄,要我如何才能相信,你不会告发我呢?”

    “我自会替你保守秘密,因为……”他突然弯腰凑近了她,薄唇紧紧贴着她耳际,“我喜欢你啊,季姑娘。”

    声音低哑,近乎呢喃。

    四周静下来,一下子又静得太彻底。夕阳终于完全沉了下去,地平线上再无一丝光亮。天黑了。

    季语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是乱了的。残存的理智摇摇欲坠,季语忽然意识到,她也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么冷静。

    季语的嗓子干哑得说不出任何话,大脑里有根弦已经拉扯到极致了,在那一声绷断之前,她听见了他的低语:“你也喜欢我,不是么?”

    他语气万分笃定,双臂撑在她两侧,高挑的身躯遮挡住她面前的一大片亮光,如影随形的是难以忽视的压迫感。季语被他笼罩在阴影里,眼角隐隐闪着泪光,却借着这片黑暗隐藏起来。

    男人的眼神是如此露骨与直白,眼中灼灼燃烧的鬼火几乎要将季语的理智磨灭。在如此狭□□仄的空间内,似乎再也无法压抑某些深藏于心的情感。季语有些徒劳地挣扎着,妄图将事情拉回正轨:“你该知道,女子的身份一旦被揭穿,就是满门抄斩的欺君之罪。我全族人百十条性命,怎么可能托付给虚无缥缈的喜欢二字?”

    声音明显有异,打着颤。

    她似乎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何其惹人怜爱,那双娇滴滴的杏眸仰头看着他,明明慌得肩膀发颤,还要故作镇定的紧抿着唇。小模样娇怜怜的,像一只四脚朝天等他揉肚皮的小奶喵,不管不顾地把自己最柔软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喉头愈发干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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