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四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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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少宁被小范掌柜狡辩的头疼,他平生最恨嘴硬死不认罪之人。逆骨反叛之心油然而生,恨不得将他当场伏罪才觉得解气。

    小范掌柜算是踩到谈少宁的忌讳了。

    一抬头,厅堂绝然傲立的贺骄格外注目。谈少宁烦躁的扫了眼正堂空有美貌的贺骄,有意把她支走,别站在这招人烦。

    谈少宁道:“贺娘子,昭和四十二年六月,也就是你出嫁的前三月。东街十三行中八行掌柜,将名下股红以款银形式,拨放给十里八乡的兵户。此事你可知情?”

    大齐有律:兵户从商,政优之。

    通俗来讲,就是服过兵役的百姓。退役从商后,律法对其有优待。比如商契上可以无需三个保人,有一个作保即可盖官印。比如税收要比正常商户少三

    东街十三行自打海禁以后,生意日渐萧条。

    可每年的岁贡名额让人垂涎,范家又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关门大吉。就钻了次律法的漏洞,将东街十三行分股给兵户,以降低赋税,达到扩充盈利的目的。

    谈少宁意思很明显了,贺骄要么认罪,要么滚远。

    贺骄未出嫁前,铺子都是握在其嫡母手里。出嫁后新婚燕尔,和离后才把铺子拿到手。从未真掌过事。只要她聪明,无需狡辩,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己摘干净。

    贺骄沉思半晌,低头不语。

    谈少宁也不催她,淡淡翻着账册,依次点名八行掌柜。被点到名的中年掌柜起身抹着汗站在贺骄身后。

    这时候不管对贺骄而言,还是对范家而言。都是弃卒保车的时候。舍弃一个掌柜,总比连累整个贺家、范家好。

    这时,贺骄突然站出来道:“大齐律法商契第七章第二条,御下不严,主客同罪,同审同论同刑。”

    “谈大人实不相瞒,我嫡母虽为人严厉,却不苛刻。出嫁前嫡母已经将铺子交给我打理。只是我不甚熟练,方才造就此疏忽。”贺骄一笑道:“若是换了其他长辈,想必一早就会发现端倪。是我御下不严之过,贺骄愿意受律法责之。”

    八行掌柜面面相觑,没想到贺骄会这样护着他们。他们已经做好弃卒(自己)保车(范家)的准备了,没想到贺骄居然站出来愿意和他们同进同退。

    虽然有点趁人之危,收拢人心之嫌。可窃国资是何等重罪,这分明是火中取栗。

    各位老人精们心思各异,纷杂成一片。很难说清楚贺骄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贼胆大。还是赤子之心可诚可贵。

    谈少宁亦被贺骄的举动惊到了,心中冷嘲的想,果然是不谙世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这是她趁机占便宜,打蛇随棍上的时候吗。

    也不怕玩火自焚!

    可心底深处,克制不住笑意。谈少宁不得不承认,他喜欢敢作敢为之人,无论男女老少。不狡辩不推脱就能在他这里得上三分好脸。

    虽然贺骄的举动傻的冒憨,但让谈少宁对贺家的教养产生了钦佩。

    谈少宁想起来定州第一天,天鸿书院的学子纷纷递来文章和拜帖,希望他能多看一眼。

    投文的学子中好像有个叫贺海元的,正式定州茶商贺家的人。谈少宁玩味的想,不知道贺士年教出来的儿子是不是也这么铁骨铮铮,有骨气。真想见一见,看一看他的文章,读一读他的笔墨。

    谈少宁问道:“贺娘子,你可知自己在说说什么。”

    贺骄临危不惧,凛然道:“自然知道。开铺子有亏有损,有责有难。我总不能只想要其一,不想得其二。”

    谈少宁又问她:“你手上可有商契、文书等证据?”

    贺骄道:“有。”

    大齐的商契文书上都是有时间佐证的。不过还好,闵安如当初为了让朱娴娘不得利,给贺骄誊嫁妆单子的时候,把东街十三行的日期往前挪了十个月——这也是贺骄给闵安如要六千两的原因。

    谈少宁正在查看商契,十三行的小二突然来禀贺骄。她嫡母和前婆婆来了。

    贺骄诧异,向谈少宁请辞去迎接闵安如和朱娴娘。

    谈少宁道:“来的正好。这几份契书、嫁妆、和婚书我有几个疑问。请二老进来吧。”

    “是。”小二领命去叫人。

    闵安如身穿昂贵的玫瑰紫二色金刻丝窄袖褙子,薄金镶红玛瑙坠子,赤金头面,媚花奴胭脂香。

    谈少宁常流连风月场所,见惯了卖色为生的女子各种奢华装扮。也常出入京城宴会内宅。

    如今在定州乡下却第一次见个商人妇将自己收拾的珠光宝气,‘贵’气逼人。

    阳光煜煜,他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又扫了眼通身寡淡的贺骄。

    半老徐娘的嫡母,收拾的比庶女还要光彩夺目。纵然贺骄是为了守寡,素淡了点。可周身也没有什么名贵的手饰。手腕唯一玲珑透体的玉镯子也不过是普通白玉。

    谈少宁不禁怀疑起手中的嫁妆单子。这贺娘子,穷的如此寒酸,怎么看都不像是把东行十三街握在手里小一年的样子啊。

    要不就是贺骄太会藏富藏拙了。ωωω.χ~⒏~1zщ.còм <

    谈少宁问闵安如道:“婚书、嫁妆、聘礼三份两式。我怎么瞧着不对劲。”又扭头问朱娴娘:“范家那边应该还有存有文书,不知范夫人可否方便,派人取来一瞧?”

    朱娴娘神色一僵,扫了眼十三行掌柜垂眉拉眼的样子,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这个谈大人似乎现在在证实东街十三行的主人。

    朱娴娘瞥了眼桌子上的商契,十分的眼热心动。

    从进门起,朱娴娘就没有正眼看过贺骄一眼。只是余光扫到贺骄气色红润,面如桃花。心里堵了个根硬刺似的难受。

    在朱娴娘看来,贺骄既然和范家和离,那就趁早和范家撇清关系。干干净净的不要插手贺家任何事才好。为何还贪着贺家的铺子不放。

    若贺骄还是范家的儿媳,尽了范家媳妇应尽的责任。为了她的后半生,让她管着也无妨。既然不是,做人何必如此贪心!

    心思一定,朱娴娘道:“是该取来一瞧。”

    闵安如给贺骄改的嫁妆单在范家这边并没有改。按理来说,是不起效的。

    但是贺骄和贺瑜是易嫁,这中间事本来就乱。范家既然认下了贺骄这个儿媳,那就意味着要重新商量婚书。

    闵安如改了贺骄的嫁妆单子,不过是占个道义上的先风。

    到时候范家如果和贺家吵起来,说东街十三行不在贺骄的嫁妆单子上,也不在范家给贺骄的聘书上。范家理当收回铺子。

    闵安如就可以摆出慈母的嘴脸,理直气壮的说。她自觉姐妹易嫁对不起贺骄,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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