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我醉欲眠
何广柱告诉他原因：“他用死囚试练魔功，乃是走火入魔血管爆裂而死！”
“他和伽南城县尉关系极好，所以能找来死囚练功——这位县尉常常打压我们武馆，也是受他挑动！”
“我前些日子得了郡尉提醒，回来特意想法子去打听东城武馆的底细，刚好咱们馆中的小周有位同乡在那边习武多年，他从那人口中得知了此事。”
“这位王老馆主去世之前并无任何预兆，尸体突然便被县尉送了回来——王家兄弟虽然对外遮掩了过去，却瞒不住那几个住在他家武馆里的弟子。”
“先天境寿数过百，东城武馆的老馆主比我大了十多岁，也就刚过六十而己。他去世前不久还曾跟我动过手——我看绝不像有旧伤在身！”
何广柱估计是喝醉了，东拉西扯没有一点逻辑地说了半天，绕得左顾头都晕了，最后好不容易才按他的想法理清脉络：
王家得到的夜帝残书，老馆主试练魔功身亡，东城武馆自此少了先天高手坐镇。
王家兄弟因此有了危机感，于是便分出一人去投军——目的应当便是想在军中找个靠山，或是寄望于王东来能在军中突破先天境界。
王家兄弟也都已经后天圆满，经过杀伐磨砺后突破先天境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那王东来恰好又在军中抱上了征西王世子的粗大腿。
征西王世子出游到了伽南，于是王家兄弟趁机把这本残缺的功法献给了他，以此作为条件来让他出手对付城南武馆——反正功法献出去之后两人还是可以修炼，王家兄弟实际上并无损失。
说到最后，何广柱跟两人商量：“我觉得这次须得退让一步，这份荐书我们不拿也罢，毕竟胳膊扭不过大腿！吃点亏无所谓，只要武馆能开下去就行，那位世子应当是为南海诗会而来，定然不会专程来对付咱家武馆，他也不会常驻这边，等他走了我们便能躲过此劫。”
好吧，胳膊扭不过大腿，这是常识，左顾和胖子也只得点头认同，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儿，便各自回去休息。
海滨天气变化多端，左顾与周通比斗时还下过暴雨，次日却是个大晴天。
武馆这边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何广柱心中也有了定计，左顾和胖子暂时便闲了下来。
苗苗从小和左顾亲近，一早就过来叫他去逛街，见了左顾便忍不住问了他一个问题：“大壮哥都已经先天境了，头发怎么还没长出来？”
这问题有些扎心，左顾不答，并且送出了一个白眼。
苗苗嘻嘻地笑：“其实我觉得大壮哥不留头发更好看！嗯，很硬朗，有英雄气概！”
好在苗苗说的是英雄气概而不是枭雄之姿，左顾表示自己勉强可以接受这个说法。
两人又去叫胖子，胖子不开门，带着恼意在房间里回了一句：“我醉欲眠君且去！”
苗苗撇嘴：“哼，昨天还对南海诗会不屑一顾，今天一大早就唱陆青莲的诗！”
这也是抄的！左顾表示自己看不起抄袭狗，拖了苗苗出门去吃早餐。
两人吃早餐的地方，便是武馆前院对面那处被胖子偷了大伞的早点摊。
摊主是一个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的妇人。妇人送上来两大碗红油牛肉面，在一旁用围裙擦手上的汤水油渍，一边问左顾：“小光头，你们武馆这阵子人怎么这么少？我这摊都快开不下去了！”
这事左顾没法跟她说清楚，只得随便找了个年关将近，大家都回去准备当兵的理由搪塞一番。
吃完面后左顾跟妇人提了一嘴：“你们家大伞昨天被胖子拿走了，等会他过来时你找他赔！顺便让他把我往日的面钱结算一下——别和他客气！加倍跟他算！”
这家早点摊开在武馆对面多年，跟左顾几个自然很熟，那妇人也是个迷糊人，她伸出胖手一拍额头：“难怪我们家大黄昨晚上在外边叫个不停！你不说我都还没注意，这四柄大伞就只剩了三柄。”
左顾：……
左顾用胖子名头在武馆附近熟识的店里挂帐也算是惯例。
他二人混迹江湖多年，赚下来的钱财一直都由胖子保管，那胖子生性就喜欢金银财宝，总爱变着法儿把左顾身上的钱收过去，再去问他要时，他都是一副肉疼的表情。
左顾和苗苗两人沿着武馆前那条小街往城中走，意外地碰到了那位一年多未曾在县城露过面的王东来。
王东来和王中来两兄弟都是瘦高个，王东来的脸型比他弟弟更显瘦削，眼睛深凹，看上去神情阴骘，左顾和他兄弟俩从小斗到大，一见面便习惯性的开启了嘲讽模式：“大马猴，你们家的荐书啥时候送过来？”
大马猴和小马猴是左顾给王家兄弟取的昵称，当日在东城那家刘记酱牛肉，左顾就是凭这个称呼勾得王中来动手，王东来自然比他弟弟沉稳，冷冷的哼了一声道：“荐书下午就送过来，你也别得意得太早，咱们等着瞧！”
居然还不服气？左顾忍不住又激了他一句：“等着瞧？跟你弟学学！是真男人你就当面来！”
王东来眼睛瞇成了一条缝，不再多说，转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