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霸王敢举鼎(1/2)
本是喧嚣热闹时，此刻却略显宁静。
侧耳一听，有清脆悦耳的琵琶声在楼内回响。
其音时而轻清柔缓，时而抑扬顿挫。又有细细软语，依依倾述，演尽众生韵味。
待一曲唱罢，小戏台幕布缓缓拉开，一缕沁人心肺的幽香浮现，随之有妙龄少女婀娜而起。
只见柳眉细长，双眸清澈，琼鼻秀挺，樱唇娇艳，尖尖的下巴不失圆润，让完美的瓜子脸在青春中显露出无限的娇媚。
她身着一袭上等东湖白绸所制的齐胸衫裙，躬身道万福，完美地演绎出何谓峰峦如聚，波涛如怒。
满楼顿时一片喧嚣。有一人起身而立，引起注目。
只见其高六尺有余，满脸虬须，虎背熊腰，背上还负了一把金环大刀，望之令人生慑。只听叫嚷道：“小娘皮够劲啊，给大爷来一首《挂枝儿》。”
霎时，口哨与怪叫齐飞，满庭尽皆起哄拱火。
佳人不羞不恼，玉手直指幕布旁。
大汉顺势望去。那里挂有一个木牌，上书：点曲一首，纹银十两，谢绝靡靡之音。
他不由冷笑，高叫道：“别人唱的，你唱不得。既然比别人高贵，又为何出来卖弄风骚。”
佳人粉脸红透，弱弱地望向立于门口的店小二。
这位负责迎宾的跑堂手里拎着一个小铜锣，直接探身出门，当当的敲起。
众客渐渐安静，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虬须大汉不明所以，瞧此却也按耐下来，想看玩什么幺蛾子。
数息而后，有人蹭蹭蹭地闯进来。
这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剑眉星目，丰神俊朗，穿着一件月白色梭布长袍，朴素但干净利落。他身形略瘦，但人英气勃勃。
小二略述情由。少年立刻明了，上前冲大汉抱拳，道：
“在下姓午，单名一个焯字，江湖人送匪号‘霸王’，坡柳街是我的地盘，兄台有何见教。”
“哈哈哈！”虬须大汉先是错愕，继而一阵狂笑。
午焯不以为意，静静地看着，片响方淡淡地道：“笑完了吗？”
此时楼内落针可闻。猖狂的笑声变得突兀，极不协调。
竟然没人附和！
虬须大汉笑不下去，又不明所以，心忖道：这麻杆算那根葱，爷又没龙阳之好。匪号霸王，不知所谓，也不怕笑掉大牙。
他满心不解。偏偏大家一副瞧傻子的模样，看得还是他！
午焯慢慢地伸出右手，微笑着做握手状。
虬须大汉不知何意，忖度着同样伸出右手。
午焯立马握住，微微加劲。
虬须大汉立时明了，不由嗤笑出声。不能怪他沉不住气，就这样的小身板，个头仅及他胸，吹口气就能倒，还比力气，真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数息之后，午焯依旧云淡风轻。
虬须大汉满臂青筋爆起，呼吸渐渐地屏住。
又过片刻，终不敢撑下去。
单是手痛麻到失去知觉还好，脚要离地才是大事。
再硬挺，要上天了！
想想六尺有余的雄壮巨汉，被瘦弱的五尺少年单臂举起，那画面太美，不敢看。
他的身体干脆的佝偻下去，另一只手撑着地讨饶道：“松手，快松手，要断了。”
午焯不为己甚，干脆地放开。
虬须大汉哆嗦着，良久直起腰。原本古铜色的右手红彤彤如炸鸡，手面有五根发白的指印深陷，清晰又刺眼。
力气比不过，吾有大刀！
行走江湖，谁没点本事！
欲伸右手摸刀，又被隐隐的麻与痛警醒住。
小小少年，绒毛初立，有恃无恐，岂能无因。
虬须大汉缩了。
午焯瞧着又落下的手，心亦落下，平静地道：“听曲随意，点曲花钱，明不明白。”
“明白。”
“若是满意，可以打赏，也不枉小娘子辛苦一番。”
“对对对。”
虬须大汉没听到下文，又瞧到直视而来的锐利目光，顿时恍然，赶紧从怀中摸出一块碎银。
小二极有眼色地倒端铜锣现身，接下打赏，高叫道：“有客赏银三两。”
午焯举起手，别扭地拍了拍大汉的肩膀，满意地点头。
虬须大汉松了一口气。
“啪啪！”清脆的鼓掌声在二楼响起。天字号雅间不知何时打开，走出一位二八佳人。
只见她杏脸桃腮，身姿妖娆，一双乌黑明亮的大眼闪烁着俯视众生的高傲。
“小郎君真能装，区区不入流的外功竟然吓趴了已窥内劲的三流武者。”红润的小嘴吐出的尖细声音透出一股掩饰不住地幸灾乐祸。
任谁都听得出这位看热闹不怕事大，唯恐天下不乱。
虬须大汉觉得或许真的想差了，少年只是力气远超常人，故意借此诈唬人。
这想法一旦出现，立时充塞脑海。窝囊与恼怒随之迸发，难以遏制的郁气霎时压抑在胸膛。
他怒了，再无理智可言，而少年的神力被彻底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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