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送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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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老吉对水家饼店的老板娘骂骂咧咧,看起来为这少年打抱不平,但少年并不领情。

    少年觉得老板娘除了嘴碎爱骂他,别的地方都好。

    只要老板娘给他一口饭吃,他就觉得很好。

    这个地方能管自己吃饭的地方并不多,包括老吉的茶店。

    所以当老吉看似抱不平的骂老板娘的时候,少年心里并不痛快。

    但他不是那种喜欢跟人争论的人,他默默看一眼老吉,撒开脚丫子奔跑起来。

    阳光慢慢温热,四野一片寂静。

    起伏的地势波涛一般蜿蜒无际,小镇和村庄就像波涛上的大船小舟,孤独零落。

    田里的麦苗拱出了嫩芽,纤纤弱弱,难以覆盖黄黑的土地。

    小径两侧的野草已经枯黄,在水沟的背阴处,结在草叶上的晨霜还兀自清冷。

    少年加快了步伐,他必须在中午之前赶回饼店,而在送饼到这个茶店之后,他还要再走五里地,去阳河边的一个村庄收上个月的饼钱。

    虽然阳光和熙,但风还有点冷。

    饼店少年手冻得有点暗红,身上却冒着热气,这一冷一热,通红的手指就会嚯嚯地疼。

    少年的手并非是被冷风吹伤,而是在冰冷的水中洗菜和面,加上天气转冷没有保护,就变成这样了。

    其实少年一到冬天就会把手冻坏,因为冬天气温更低,水缸里都会结上冰楂子,少年每天早晨要在太阳还没有升起的时候,一个人跑到古井上挑水。

    封古镇的冬天镇民们要在日上三竿才起床,但少年要在鸡叫三遍起床。

    这时候镇上还没有人声,有时候林间小道还飘着雾,或者树枝上结满了雾凇,少年一个人行走在冷硬的路面上,听着自己的脚步,就会感到非常亲切,脚步声证明了自己的存在。

    如果放在白天,路面上人声杂沓,少年就听不到自己的脚步,除了干活,他已几乎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一样。

    然后,少年要煮水发面,这是个技术活。

    少年对老板娘教会了他发面而心存感激,有了这门手艺他才能在饼店生存下去。

    “兔崽子,面发好没有?”

    冰冷的冬天,少年早早的起床生火,煮一些水,待水浇开后,将铜面盆放在大锅里,将温着热气均匀和好酵母的发面团好,覆上锅盖,在灶炉里煨上暗火,保持着锅内的温度。

    太冷,无法如期发开,影响第二天的生意,太热,酵母就会被烧死,面就会发酸变质,没法做饼了。

    两种情况,少年都会挨板子,挨板子的时候,不会问原因。

    老板娘习惯叫他兔崽子,所以在那天叫他一声“郑小天”后,着实让他激动万分。

    少年思来想去,将这归结为那位背剑老者。

    一定是老者丰采逼人,让老板娘一时不好爆粗口,虽然在叫了郑小天之后,又加了一句“兔崽子”,但少年还是满心欢喜。

    走过一段长满马尾草的小路,再拐一个弯,就能看清楚梁下那个村子了。

    小路上的马尾草多半已枯黄,草间的小路灰白龟裂,显见得太久没有见雨水了。

    初冬的霜冻天气,梁子里的空气并不干燥,但却火辣辣直灌鼻孔,有时直窜到嗓门。

    少年缓一口气,体外的冰冷和体内的燥热交织一起,凉风袭入脊背,冰冷如割。

    忽然有一股辣辣的气流从脏腑涌上眼眶,眼裂和鼻孔同时酸辣难忍。

    他顿了一下,定了定神,这两日他一直有一种预感,自己似乎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但凡出现这种感觉,心跳就骤然加速,狂乱得就像要跳出胸膛,只有他掐自己的人中,这种感觉才会稍稍平抚。

    究竟是撞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封古镇还有一种传说,三百年前的那场浩劫,导致封古镇几近灭绝,在封古镇的梁子下,有一个地下坟场,其规模足足延伸百十里,埋葬了古战场数十万坑杀的士兵。

    而封古镇的先民,原本是由古代帝王豢养的术士,被派往这里镇守异灵,世代延袭慢慢发展成了现在这个规模。

    少年听的这些故事,都是从小镇的小伙伴那里听得来的,且都是私底下悄悄议论,互相发誓不得说漏嘴让家里的大人知道,孩音稚子之言,本来就荒谬不经,其真实性,少年也说不准。

    梁下的村子窝在一个土坳里,从远处看,这个村子并不起眼,但距离一里地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村子极其特殊。

    村落里地势北高南低,建筑也大多座北向南,绕村一圈陈刺树,远远看氤氤氲氲成一道天然围墙,离村子约五百步,一条小溪潺潺流过。

    小溪水常年不断,跨溪一座青石雕琢横栏的石桥,是联接村子与外界的通道。

    少年走过青石桥的时候,日头已有了热度,青石立柱下的薄冰在桥身的阴影里闪着冰冷的光。

    村子里空无一人,只有树在太阳下静静的伫立,阳光发出滋滋的微响,连一声鸟叫也没有。

    清冷如坟墓的村落连空气都是迟滞的。

    少年眯起眼,身上的热意顿消,寒意从背脊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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