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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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需要换根中梁,因为没有外力援助,阿玄怎么都没有办法,把两尺宽的木头放上去。后来有天早上,她发现中梁居然自己跑上去了,这件事也没有别的可能。

    言西城放下筷箸,对阿玄说:“这个你应该去谢李浦。”

    他起身离开了,出门时轻声说道:“替沈姑娘换热的饭菜。”

    有人婉转应承:“是,公子。”穿着茶绿衣裳的侍女走进来,对阿玄说:“姑娘好,我叫飞谣。”

    飞谣来去忙碌,阿玄恍然不觉,在心里把刚才和言西城说过的话,又回想了一遍。

    吃完饭走出花厅,她看见言西城坐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独自对着棋盘。

    冬日树叶落尽,婆娑的枝桠间露出一块块瓦蓝的天,他身上靛蓝色的衣裳,却比天空的颜色更为浓稠夺目。衬着白皙的脸庞和墨黑的发,宛如彩墨画中人。

    阿玄沿着小径走过去,站在他身后朗声说:“公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言西城低声问:“你爱下棋吗?”

    阿玄看了看,棋盘上交错围在一起的黑与白,摇头说:“我不爱下棋。”

    她像山间恣意生长的莎草,鲁天运从没有拘着她,要留在屋子里摆弄琴棋书画。

    言西城说:“赢了棋,我就回答问题。”

    阿玄听到这个,立刻高兴地在他对面坐下来,眼中流转着春水般莹润的光彩,正正经经地说:“赢棋并不一定要下棋。”

    她捡起棋盘上的棋子,放回各自的玉盒里,对言西城说:“我们来堆高,谁码起的层数多,谁赢。”

    他看着忙碌的女孩,不置可否。

    收好棋子后,阿玄握了一把在手里,扬着眉对他说:“你可能还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先看我怎么做。”

    棋子圆滑难以立住,不过她和飞羽从小就玩这个,手间自有衡量。

    阿玄凝神堆出基座,再逐层向上,用完白子后又用了一半黑子,叠出了尺高的双色塔。放下多余的棋子后,她得意的笑了,就算他能跟着学,这次肯定也做不好。

    言西城看着桌子中央那堆宏伟的建筑,也随意搭了起来。他并没有花心思做什么基座,直接一颗又一颗地加上去,超过阿玄的高度后,就停下来。

    阿玄费解地看着旗杆一样的棋子柱,伸手取下最上面的一颗后,才发现其中的奥秘。

    言西城用内力把最下面一颗直接压进了石桌,而后每一颗都压进了下面一颗,像木工里的榫卯一样紧扣在一起。

    阿玄有些不服气,不过内力也是人家的本事,她还不至于输不起。

    言西城有些期待地问:“还有什么?”

    她有些底气不足地说:“抓石子。”

    他想了想,“我认输。”

    阿玄喜出望外地撑着石桌,贴近他跟前问:“那我现在可以问问题了吗?”

    言西城垂下眼帘,收拾着桌上的棋子:“再赢一次,我才告诉你答案。”

    他不看她,阿玄的眼神便有些肆意,轻轻擦过漆黑分明的眉睫,绕过挺直的鼻梁,走过弧线完美的侧颜……言西城却突然抬起头,四目相接,阿玄猝不及防地怔在原处,耳根处浮起一层薄红。

    飞羽远远看见:冬日一棵树下,赏心悦目的那抹绯色与靛蓝。一时拿不定主意,该不该上前去传话?

    他正踌躇,却见言西城已经站了起来,嘱咐阿玄一句后,朝他走过来。

    阿玄转身看他走远,心里有些失落。

    在心情平复后,回想起他刚刚说的是:没有要紧的事,不要再回竹溪去。她已经默认这样的不解释,鲁天运不在,她也没有回去的理由,只可惜不能带话本给席媛了。

    赵岂云和言西城很忙。阿玄白天和飞羽在一起,晚上待在屋子里,至多去看看对面的阑窗内,不知何时会亮起的灯火?

    如果谢宛瑜知道:她不仅看不见核心机密,甚至连赵言二人都很少见到,应该会气得吹胡子瞪眼。

    两天后的晚上,就在阿玄准备就寝时,外面响起了清晰的敲门声。门开后现出李浦高大的身影,他恭敬地说:“沈姑娘,骆小姐等在外面,说要见你。”

    门廊下灯火通明,阿玄看见远处的门外,立着个白色的身影,对面的两间屋子里也都亮着灯。

    她和李浦一起朝外面走去。骆秋爽紧裹着白色的斗篷,手里拿着一只小食盒,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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