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白发白眉陈貂寺,营关坠龙小洞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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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城内廷,以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为中心。

    东西两翼分别是东六宫和西六宫,本为圣人与后妃居住之地。

    日夜都有禁军巡视,外人不可擅入。

    自从太子监国,奉旨搬入内廷东翼的长阳宫。

    时常于此处召见群臣,商讨国事。

    至于西翼的储秀、钟粹、丽景、长春、咸福、万安。

    则为皇后娘娘统摄的后宫。

    除了太子时常过去问安。

    平日只有几位皇亲国戚的女眷、或者宗室郡主等,方可畅通出入。

    “太子殿下召见,纪百户请跟小的过来。”

    驾车的内侍小太监弯腰说道。

    “麻烦公公带路。”

    纪渊颔首道。

    杀生僧乃是出家之人,皇觉寺的佛门宗师。

    接到皇后懿旨,亲自入宫说法,于情于理合规合矩。

    但纪渊身份不同,却是不好随便行走内廷重地。

    只能跟老和尚分道扬镳,往东宫而去。

    “徒弟,你等下若遇到一个白眉毛、白头发、红袍子的老怪物。

    记得好生与他说,你年仅十五就是虬筋板肋的体魄,六条气脉的积蓄,冲开换血关,必将成就一等一的异象。

    问问他那些臭鱼烂虾似的干儿子,又有什么能耐!”

    杀生僧认真嘱咐道。

    “啊……这,未免有些过分嚣张了。

    大师,我怕到时候竖着进来,躺着出去。”

    纪渊嘴角扯了一扯,杀生僧口中的“老怪物”,乃是一个位高权重的大内巨宦。

    号称皇城以内,圣人之下的第一高手。

    跋扈自傲如凉国公,见了那位白发白眉、自诩家奴的陈貂寺,也要收敛几分嚣张气焰。

    “怕个什么,为师罩你,谅他不敢如何。”

    杀生僧神气抖擞,信心十足。

    “陈貂寺可是大先天……大师,逢人就换命,哪有这种打架的法子。

    出家人火气小一些,凡事心平气和。”

    纪渊没有搭理老和尚,他好不容易认了一位师傅,自然希望对方能够长命百岁。

    万一真个遇到不怕死的大先天,岂不是骑虎难下。

    “那就听徒弟的,为师不与那老怪物比较。”

    杀生僧面皮舒展开来,眼神柔和道。

    他持着铜钵,随着另外一位紫袍的老太监,直往西宫而去。

    “公公莫要当真,这人年纪大了就喜欢胡吹大气。”

    纪渊望向带路的内侍小太监,顺势打了下圆场。

    内廷重地人多口杂,保不齐就有乱嚼舌根,煽风点火的好事者。

    “百户大人言重了,小的刚才什么也没听到。”

    内侍小太监生得面皮白净,低眉顺眼道。

    一身崭新的青色袍服,胸口是少见的蝙蝠补子。

    两手交叠于腹下,行走之间悄无声息,好似成精的狸猫一样。

    “气息似有若无,脚步轻盈如棉,身法功夫练得很精深。”

    纪渊跟在后头,眼中闪过一缕赤芒。

    他发现太子殿下很喜欢用年轻人,之前传信的蓝袍宦官,还有现在的青袍小太监,岁数都不大。

    而且个个身怀武功,境界不低。

    “外界都说太子不像燕王那样,有私兵、部将可用,也是无稽之谈。

    宫中宦官,多半都被白含章收在手里。”

    两人走过一座重檐庑殿的城门楼,数丈高的红墙三面耸立。

    几架床弩寒光烁烁,披甲禁军来回走动,戒备极为森严。

    片刻后,纪渊来到正门南向的二进宫殿。

    入门见到一座石影壁,上有九龙环绕。

    斑驳日光照落而下,栩栩如生的细致浮雕。

    竟然如鱼得水游动起来,宛似活物,颇为神异。

    绕过九龙影壁,前院正殿就是长阳宫。

    面阔五间,黄琉璃瓦,歇山式顶,檐角安放五个走兽。

    下方施以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龙凤和玺彩画,异常的气派。

    “百户大人请在此稍后。”

    内侍小太监弯腰行了一礼,快步进入屋内禀报。

    “不愧是皇城内廷,龙脉、气运无处不在。”

    纪渊昂首挺胸站在院中,没有贸然勾动皇天道图。

    他的五感敏锐,隐晦察觉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磅礴气息。

    那身官袍补子无风自动,横在胸口的白蟒怒目张须,显得越发有神。

    “一国之气运、一朝之气数,乃是天下万民的心念汇聚,如此大势之下,什么仙佛神魔都要退避。”

    纪渊心中有些体悟,对于域外四尊神降临天京的无端揣测,不免多出几分怀疑。

    都说奇士狡猾莫测,诡计万般,既是希望也是绝望。

    祂当真会愚蠢到,把全部身家压在赌桌上么?

    “百户大人。”

    很快地,青袍小太监退步出来。

    正好打断纪渊的思绪,将他领了进去。

    室内琉璃彩窗,方砖墁地,屏风张开。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穿过东间的两间屋子,见到身着明黄常服的白含章。

    他右手执笔,站在一张雕龙画凤的檀木大案后面,低头琢磨着什么。

    似是听到脚步声,这位太子殿下将头一抬,笑道:

    “纪九郎,你来得正好。”

    纪渊于十步之外站定,余光瞥见大案之上笔画简单的图纸。

    像是某种军械,隐约有种熟悉感。

    视线一放既收,转而回到白含章那张笑容随和的儒雅面庞上。

    也就是他才会这么大胆,换成六部尚书、内阁大臣都不敢如此。

    直视圣人、太子,乃大不敬之罪。

    御史台最喜欢借题发挥,动不动就拿这个说事参人一本。

    “殿下召见臣,不知有何事?”

    纪渊眼观鼻口观心,平静问道。

    这一次再见白含章似乎要更为轻松,他的【脚踏七星】命格。

    有一条便是周天气数无可过之,周天命数无可压之。

    北斗居于天中,纵然当世的真龙,大运加身的天命之子,也不可能位列更高。

    “几日不见,你武功没什么长进,气势倒有些不同了。”

    白含章眯起眼睛,并未看出什么端倪。

    只是觉得纪渊鹰视狼顾的凌厉面相,好像掩盖住了本来锋芒,有种藏刀于鞘的沉静意味。

    “殿下谬赞。”

    纪渊拱手以对。

    不受【群龙舞首】命格的压制,他看待白含章的眼光亦有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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