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凉国公回京,大戏如何收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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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光大亮,红日东升,照得世间皆明。

    等纪渊差不多喝完那壶烧酒,隐隐有几分微醺之意。

    北镇抚司终于来人。

    两道金翅大鹏袍翻身下马。

    其后跟着一众数百的斗牛、云鹰。

    气势汹汹,好似乌云盖顶,几乎填满整个巡营。

    正五品的千户,一次来了两位!

    总旗、缇骑,各个挎刀,黑压压一大片!

    看见这样的阵仗,王五不禁头皮发麻。

    他此时恨不得找一块泥砖,把自己砸倒过去,好避开这场祸事。

    难怪叶指挥转身就走,回府之后告病休养。

    果真是有先见之明,活该人家升官发财!

    “小的王五,忝为西城兵马司大通坊巡营都头……”

    身披棉甲按住腰刀的王五两腿打颤,凑上前去。

    “人在何处?”

    那位身姿高挑,眉目冷艳的女千户打断问道。

    对方行走之间,峰峦起伏,却未有人斗胆多看半眼。

    只因那股换血大成的压迫气势,毫无遮掩散发出来。

    好似龙盘虎踞,威煞十足!

    “回禀千户大人,纪百户好生待在屋内,并没有受到任何怠慢。”

    王五连忙一指,恭敬说道。

    女千户的脸色稍缓,迅速扫了一眼巡营内外。

    随后轻哼一声,直奔换防轮值的那间屋子。

    秦无垢推门一瞧,小冤家果然安然无恙,甚至还有闲心饮酒。

    心中担忧霎时去了几分,紧接着娥眉微蹙,板着脸道:

    “惹了这般大祸,北镇抚司乱作一团,敖指挥使头疼不已。

    你倒是从容得很,全然没有放在心上,稳坐钓鱼台!”

    纪渊挎刀起身,气血略微运转,冲散那股酒意,淡笑道:

    “千户言重了,不过杀一搬运小鬼,吞阴炼煞的猪狗,何必大惊小怪。

    可要给我上枷?好回衙门问罪!”

    秦无垢凤眸眯起,别过脸道:

    “火烧眉毛的时候了,还有心思说笑?

    人家国公府的座上客,五品的练气士,叫你一刀宰了!好威风!

    此前通脉败换血,如今二境杀五品!好手段!

    可你真当杨洪是泥捏的菩萨,没有半点气性?”

    女千户难得摆起了脸色,眼角眉梢横生几分恼怒。

    连带胸口的官袍补子,都颤颤巍巍生动许多。

    当兵马司的消息报到北镇抚司,再传至黑龙台。

    指挥使敖景,千户秦无垢、以及程千里等人心下皆是一惊,立即明白大事不妙。

    俗话说得好,打狗还要看主人。

    更何况袁柏并非家奴之流,乃国公府客卿。

    杨洪当年执掌三军的时候,此人便是帐内心腹,立过不少功劳。

    如今被纪渊一刀杀了,又岂能善罢甘休?

    “九郎你这一次,的确过于冲动,做得莽撞了一些。”

    随后步入屋内的程千里摇头叹气道:

    “袁柏不比杨休,后者死在西山围场,没有确凿的证据,很难怪罪到你的头上。

    况且,你当时揭发周子安、宋云生修炼外道邪功。

    那桩事干系极大,礼部尚书请辞,米粮行首周家倒台,闹得满城风雨,正好盖过了杨休身死的余波。”

    秦无垢余怒未消,接话道:

    “如今此一时彼一时,兵马司里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他们都可以作证!

    是你强闯巡营,刺杀袁柏!

    除非把这些人杀个干净,否则脱不开罪责!”

    女千户瞥见小冤家若无其事的平静脸色,简直如火上添油。

    若非人命关天不好掩盖,她肯定要将其带回金风细雨楼仔细审问了。

    “秦千户你可要慎重行事,若是害了兵马司的巡营军士。

    北衙就不止得罪凉国公府,还踩了兵部的脸面……”

    程千里脑门冒出冷汗,连忙劝道。

    生怕秦无垢当真摔门而出,来个光天化日杀人灭口。

    以对方的脾气,确有几分可能做得出来。

    “程千户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以为我跟纪百户一样莽撞?”

    秦无垢凤眸微冷,寒声问道。

    “程某只是担心千户大人关心则乱,情急之下失了方寸。”

    程千里讪讪一笑,含糊以对。

    他差点没忍住,提及秦无垢巡狩东海府之前,

    曾经在天京打死、打残一干将种勋贵的凶横之举。

    “两位千户大人,纪某并非自觉背靠北衙,所以任性而为,做事不计较后果。”

    看到秦、程两人差点争执起来,身为始作俑者的纪渊不得不出来打圆场。

    “我杀袁柏,事出有因,且听我慢慢道来。

    首先,此人修炼五鬼搬运道术,欲要偷施暗算。

    谋害朝廷六品官,本就为死罪。

    这既是私仇,也是公怨。

    再者,他一介白身没有官位,却修炼旁门道术,豢养鬼祟阴物。

    我乃北衙百户,对于这类人,确有先斩后奏之权。

    无须经过三法司会审,请示上官得到批准。

    最后,一个没有功名之人,竟然敢在兵马司巡营重地私设法坛。

    企图用方外妖术污染社稷神器,莫非不该杀?”

    纪渊从容不迫,一条条名头、一桩桩罪状,说得清楚。

    秦无垢听得一愣,睁大眼睛。

    她略作思忖,迟疑道:

    “这样一来,纪百户好像没什么过错。

    非但不用受罚,还得重重地奖赏才是。”

    程千里没有女千户那样容易糊弄,苦笑道:

    “九郎你真是口灿莲花,能言善辩。

    想必杀那袁柏之前,便已经想好这些由头。

    确是心有猛虎,而非鲁莽行事。

    但自古以来,官字两个口,兵字两只手。

    凉国公他既做过官,也当过兵。

    纵使天大的道理,除非堵得住这一位的嘴巴,否则没什么意义。”

    纪渊似是成竹在胸,声音淡淡道:

    “程千户还请放心,纪某并不是盲目笃信朝廷法度。

    俗话又说,拳头不够硬,讲理无人听。

    一座人道皇朝,律例是立足之本。

    要不然,圣人为何编写大诰?

    哪怕是上古的宗派,亦有自己一套规矩。

    唯有如此,才能规划方圆。

    不管有用无用,咱们都要占住那个理字,再去求另一个道字。

    至于凉国公的雷霆之怒,他若铁了心,认定一个旁门左道之士为客卿,要拿朝廷六品百户去抵命。

    为一人之快,毁一国之法。

    那么,纪某无话可说。

    大好头颅,等他来取便是!”

    秦无垢凤眸波光流转,异彩连连。

    纪渊的这一番话,极为投她的性情。

    若非外人在场,只怕龙子血脉就要出来作祟,好生与之缠绵。

    程千户眼中流露赞许神色,过了半晌,才感慨道:

    “真个是言辞犀利,字句入刀。

    九郎你若非军户出身,弃武而从文,说不得有另一番前程。”

    纪渊一笑而过,他从太安坊的破落宅院走出。

    入讲武堂,不曾忍气吞声。

    围场秋狩,也没有退过半步。

    从缇骑到百户,从籍籍无名到风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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