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因材施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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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未到午间,嬴虔和嬴渠梁就已经正坐在了院中的桌案前,嬴虔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嬴渠梁看上去有些紧张,也有些懊恼。

    谷皈

    很显然,上午公孙贾交给他的课,他还不能掌握。

    如今若是那江先生再来一堂,今夜恐怕是不用休息了。

    等到江寒走上来的时候,二人低着头鞠躬:“江先生。”

    江寒在他们面前的软塌上随身坐下,不是正坐而是盘坐。

    “我年纪比你们大上不少,又是你们的先生,便叫你虔儿、渠梁如何?”

    江寒看着嬴虔和嬴渠梁简单地问道。

    嬴虔抬起头看了一眼江寒,这位先生与以往的先生好像有些不同,以往的先生看向自己时眼中总带着一些畏惧,这位先生的眼中却满是和善。

    “可以。”嬴虔点头应允。

    “江先生请便便是。”嬴渠梁也没有拒绝,长请不敢辞,江寒是他的先生,自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江寒点了点头。

    “我和公孙先生不同,不曾居于庙堂,流离于诸国乡野,在学问上无多言可说,今日的课,我先教你们四句十六字,你们且先记着便好,不懂的,我慢慢与你们讲解。”

    说着,江寒转头看向嬴虔:“虔儿,我知道你想成为纵横疆场的战将,读书习文对领兵打仗并无坏处。”

    对于二人,江寒打算用不同的教育方式,因材施教。

    秦献公当他们是自己的缩影,把自己做到的做不到的都强加给他们,公孙贾当他们是前程,把自己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强加给他们。

    他们一丝不苟,正襟危坐,恍若一件货品,而不是个人,所以江寒打算先教他们千字文,教他这人伦道理。

    索性,早些年背的这东西还未忘记,只需去掉些这年代还未有的部分,亦是可教。

    江寒看着二人,淡淡的说道:“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一旁听课的公孙贾听到这十六字,惊讶地抬起了头,短短一句话,是道尽了天地基理,浅显易懂。

    “你们可听懂了?”江寒和声问道。

    嬴虔听在耳中,觉得恍有玄玄之念,又有层隔膜,说不清楚。

    冥冥之感,如有所悟,嬴渠梁思考了许久,皱着小小的眉头。

    “先生……我不懂。”

    江寒一字一句的解释道:“天是青黑双色,大地为黄,宇宙形成于混沌蒙昧的状态中。太阳正了又斜,月亮圆了又缺,星辰布满在无边的宇宙之中。”

    “此乃天地形成之态,天地,日月,星辰,皆在其中。”

    二人听着江寒的话,思索着往日所见之天地日月,皆如江寒所说,真是如此。

    “懂了?”

    二人似有所悟,一同点头道:“懂了。”

    “好,那便讲下十六字,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唔,先生,有些不懂。”

    “寒暑冬夏循环变换,来又去,去又来;秋天收割庄稼,冬天储藏粮食,积累数年的闰余并成一个月在闰年里;古用六律六吕来调节阴阳。”

    寒暑往来、人耕贮藏、云何成云、雨何成雨、时间闰律、河海之分、何人造字、商周为何。都在千字文中,百家可学,皆可做蒙学开篇所讲。

    短短半个时辰,四句十六字就已经讲完了,嬴虔和嬴渠梁二人还是意犹未尽。

    “下课。”江寒看向嬴渠梁:“渠梁,你把今日所学的四句十六字抄写十遍,明日我考较你其中的道理。”

    嬴渠梁起身行礼:“是。”

    嬴虔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先生,我呢?”

    “你呀!”江寒的嘴角勾起:“留下来练剑!”

    ……

    烈日炎炎,一柄寒光闪闪地青铜长剑横在半空,剑锋却是打着颤颤,不远处,两个青年人正在坐在一旁的桑树下下着棋,喝着茶,颇有一副谈笑风生的样子。

    五月份的天气,正是炎热的时候,站在日头下都让人感觉皮肤就像是火烧着一般难受。

    “嗡!”嬴虔咬着牙将长剑一甩而出,剑锋发出一阵嗡鸣。

    这一个下午,他已经刺了上千剑了,就算他从小习武体力过人,也感觉已经有些吃不消了,手上就像是缠了几十斤的石块一样,抬都抬不动,更别说刺剑了。

    “出手力道不够,速度也差了不少,重来。”

    坐在一旁阴凉处的黑衣青年看着棋盘,头也不抬地说道。

    嬴虔咬着牙,倔强的抬着已经有些红肿的手腕接着一剑一剑地刺着。

    公孙贾轻轻地将一枚棋子放入了棋局之中,抬头看了一眼正侧眼看着嬴虔的江寒。

    “江先生,你教虔公子习武,渠梁公子习文,不怕君上怪罪与你吗?”

    江寒微微一笑:“公孙先生可听过因材施教?我觉得,教虔儿兵法,教渠梁民生最为合适。”

    公孙贾狐疑的看了江寒一眼:“何为民生?”

    江寒将手中一枚黑子落下。

    “民生者,百姓的衣、食、住、行也。”

    “自墨子大师开始,每一个墨家子弟,在总院之外都有一个自立的小田园,这小田园必须是自己亲手开垦,一则做在外游学的根基,二则是总院在各国的伸展根基。”

    “每个墨家弟子,都能够自己维持生计,自食其力,学派弟子尚且如此,若是想成为一国之君,更不该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江寒指着头顶的桑树,笑道:“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

    公孙贾闻言一愣:“话虽如此,可这两株桑树,究竟能做甚物事?我终不明白。”

    江寒解释道:“三年桑枝,可以做老杖,三钱一支;十年桑枝,可做马鞭,一支二十钱;十五年干枝,可做弓材,一张弓两三百钱。做木屐,一双百钱;二十年老桑,可做轺车良材,一辆轺车,可值几多?公孙先生知道吗?”

    公孙贾惊讶道:“轺车一辆,万钱左右。”

    江寒点头:“桑树还可做上好马鞍,桑葚则可食可卖,柘桑皮是药材,也还是染料,能染出柘黄色丝绸,柘桑叶喂蚕,其丝异常细韧,可做上好琴弦,清鸣响彻,一棵桑树,尽是宝贝。”

    江寒的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公孙贾:“这便是民生,公孙先生可明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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