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东厂问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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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你弄疼我了……”

    初三,视察清思殿,慰问琅琊夫人赵乐桑。

    “好久不见。”

    “你走以后,心也跟你走了,蒹葭思念是你,明月千里也是你。”

    浅酒人前共,软玉灯边拥,回眸入抱总合情。

    轻把郎推,渐闻声颤。

    动动动,痛痛痛。

    初四,驾幸含象殿,看望楚国夫人裴贞一。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异口同声,夫妻遥遥对望,憔悴的裴贞一终于笑了。

    “自为天子,繁华过眼,唯记平生应思量。”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知否!”

    李晔点头:“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

    裴贞一哽咽,锦衣华裳,粗袖如心宽,殿中抚琴曲委婉,谁能听懂我悲欢,泪如雨落才知过往剪不断,帝后对拜,携手入殿,抚琴互弈,煮茶对诗,诵诗乐之章,终是冰释前嫌。

    入夜,郎情妾意,绿衣黄裳解。

    初五,私访鸳鸯院,慰问徐氏姐妹。

    初六,翻牌赵氏姐妹。

    “哈哈哈,召!”

    高克礼跪在地上,哭腔道:“大家,您不能再翻牌子了!”

    “休要呱噪,火速召赵氏入殿!”

    高克礼抱着李晔的腿,任凭李晔怎么踹也不撒手,涕泗横流道:“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您的身体才是大唐江山之本啊,如果大家今晚非要翻牌,奴婢就撞死在大家面前!”

    说着竟然真就一头往蟠龙柱上撞去,李晔惊道:“拦住他!”

    被五六个人抱着,高克礼死不成,就睡在地上打滚,滚来滚去哭。

    “不翻了,睡觉!”

    次日一早,李晔洗漱穿戴完毕,率队前往太极宫。

    中和殿内,十几家宗室的诸王世子世女庶子庶正在读书。

    看到皇帝突击视察,正在上课的翰林学士司空图率当值老师出来迎接。

    韩王世子李克良起身,肃立道:“起立!”

    永平公主、唐兴公主、德王李裕、韩国夫人李廷衣、李克良、李采雅、李知道、李嗣周、李如画、李文博等数十男女纷纷起身垂手肃立,正在打瞌睡的睦王李倚也惊醒起身。

    李晔跟司空图询问了诸王读书情况,问完才缓缓步入殿内。

    走到李倚身边,李晔问道:“劝学背得了么?诵与朕听,不许犹豫。”

    李倚战战兢兢,结巴道:“启奏皇兄,还不曾背得……”

    “祭十二郎文背得么?”

    “昌黎先生的文章太晦涩,还背不得……”

    “琵琶行背得么?”

    “乐天先生的文作太长了,背得一半……”

    “鱼我所欲也背得么?”

    “孟圣的文章才学习没多久,还背不得……”

    “论语背得么?”

    “孔圣的论语太多了,背得十多则……”

    李晔大怒,叱责道:“那你读什么书?根本没把朕放在眼里!”

    “来人,打!”

    顾弘文窃喜,面上却为难道:“大家,睦王是……”

    “朕说打!”

    李晔双眼骤然一睁,一记暴喝吓得众人齐齐打了个冷战,顾弘文惶恐,拿着木规快步上前,一把捉住李倚,将他缩在背后的手拿住,道了一声得罪了之后,就狠狠抽打起来。

    是什么,不就是朕的亲弟弟么?

    长兄如父,当哥哥的教育纨绔弟弟,天经地义。

    “啪!啪!”

    ……

    伴随着李倚的惨叫,三十手板打完了,这位纨绔宗室的手也变得红肿乌黑,脸上滚出两行猫尿,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来,只是低声啜泣,心中涌起一股对顾弘文的怨恨。

    “没用的东西,三日后要是还背不住,要你好看!”

    李倚擦去泪水,喏喏连声而退。

    走到李克良身边,李晔凝声问道:“阿房宫赋背得么?”

    “启奏皇兄,背得!”

    “好,诵与朕听。”

    “秦孝公据崤函之固,拥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窥周室,有席卷天下,包举宇内,囊括四海之意,并吞八荒之心。当是时也,商君佐之,内立法度,务耕织,修守战之具……”

    李克良淡定背完,还没有卡顿出错。

    “不错,继续努力。”

    继续走,望着时年十三岁的李嗣周。

    “楚辞背得么”

    “启奏皇兄,背得七谏九章九问招魂哀时命。”

    李晔点点头道:“就背招魂罢。”

    “神主幼清以廉洁兮,身服义而未沬。主此盛德兮,牵于俗而芜秽。上无所考此盛德兮,长离殃而愁苦,帝告巫阳,有人在下,我欲辅之。魂魄离散,巫乃下招曰,魂兮归来……”

    “不错,继续努力,朕还指望你们为朕藩篱四方呢。”

    李晔的表情多云转晴,语重心沉道:“一家人,朕总是要用的,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连普遍经书都不懂,朕怎么用你们?朕劝你们多读书,免得将来吃亏上当。”

    “谨遵皇兄教诲!”

    回到含元殿,李晔静坐榻上,跟高克礼等人感慨道:“天下事在皇帝,帝不能尽察,所以广募爪牙责寄臣工使之事,如此一来,皇帝可以尽察中国大臣,但却不能遍视藩臣。”

    “顾弘文,如果朕想要尽知尽察,朕该怎么做?”

    顾弘文躬身道:“中外皆由大家乾纲独断,奴婢不敢妄言。”

    李晔哈哈大笑,叹气道:“你不敢参政建言,是因为畏惧朕责罚你,话说回来,外朝六位宰相虽然尽忠王事,但往往也不能尽察,总有失职之处,以此推之,朕失恩的地方不少。”

    “高克礼,邹忌讽齐王纳谏背得么?”

    高克礼点头道:“奴婢背得。”

    “诵与朕听。”

    “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从来,坐谈问客,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暮寝而思之,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于是入朝见威王,臣诚知不如徐公美。”

    “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李晔点点头道:“虽然句读有误,仍不失其精要,诚如邹忌所言,朕坐拥天下,子民无数,城市千百,东到大海,西涉流沙,南尽北户,妃嫔莫不私朕,朝廷之臣莫不畏朕。”

    “你们几个是朕的贴心人,天下没有谁比你们更亲近朕。”

    “但朕适才问起顾弘文,他却不敢说话,连你们几个都有很多问题不敢回答朕,更何况跟朕不那么亲密的中外大臣,更就别说天下人了,由此观之,朕受到的蒙蔽远甚于威王。”

    高克礼心中一动,问道:“莫非大家想要效仿威王纳谏?”

    “非也。”

    李晔离座,看了几个心腹宦官一眼,望着殿外道:“谏言也不一定是真,大臣进谏也不见得每个人都是全心意为朕,有党争,有私欲,纳你谏不纳他谏,就是厚此薄彼了。”

    “关于这个问题,朕打算大募爪牙,广散耳目。”

    “秘密监听官员谈话,观察皇亲国戚动向,刺探天下藩镇情报,侦查皇宫内外一切传言,特务大街小巷三教九流一切人事,听察逮办在京大小衙门官吏不公不法及风闻之事。”

    深思熟虑之后,李晔终于还是说出了那个臭名昭著的名字。

    “俗话说,先发制人,后发制于人,朕会成立专门官署,就让你们几个掌印,遴选刺奸鹰犬爪牙跟大内三宫的良才宦官婢女武士一起整合,使之成为一支为朕一人所用的力量。”

    六个宦官听得热血沸腾,对李晔的话无不重重点头。

    “这件事你们立即着手去办,开销由朕承担。”

    第二天,顾弘文和高克礼得到了便宜行事的令牌,令牌由黑铁打造,正面是一只展翅血鹰,背面是一条呲牙咧嘴的恶犬,官署地址也选好了,就在长安东城清明门的碑林巷。

    拿给他们练手的人也有了,李晔要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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