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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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姜郁的小腿猛地抽搐了一下,从梦中惊醒,看到房间里的摆饰,突然想起自己身在席家老宅。

    身上的毛衣和打底裤都没脱,只有鞋被摘掉了,她蹬上整齐摆在床边的皮靴,捞起藤椅上的大衣穿上,坐在床上冷静了一会儿,像极了初尝情事后被冷落的少女。

    昨晚吃完莲子羹,胡新梅劝她到席漠燃房里小憩一会儿。

    刚填饱肚子大脑缺氧,她的确疲乏困倦,于是定了个闹钟,蜷在席漠燃房里的藤椅上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她朦胧感到席漠燃偷偷摸进来把她抱上了床。

    但她半梦半醒,怎么都动不了,哼唧着要他放开,席漠燃哄了什么她也没听清。

    早上六点的闹钟是日常固定的,结果席漠燃拿走了她的手机,眼下肯定不止六点了。

    她在头上胡乱抓了两把,把头发绑起来,借了浴室洗漱。

    阿姨把胡新梅囤的护肤品拆了给她用,说是胡新梅吩咐的。

    姜郁起晚了本就难为情,胡新梅这么客气让她更加无地自容。

    没过多久,胡新梅亲自过来给她送手机,温婉得体地说:“漠燃说你手机快没电了,拿来充,现在估计守着爷爷呢。我想着你们年轻人离了手机着急,该早点给你送来。”

    姜郁知道席漠燃撒了谎,她睡前手机明明还剩百分之四十的电量,但胡新梅出面,哪怕她再生席漠燃的气都无话可说,在心里磨了磨牙,绽出完美的微笑:“不好意思伯母,我没帮上忙,反而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胡新梅笑道:“你能来已经很懂事了,我叫保姆煮了芝麻汤圆,先去用早饭吧,奶奶嘱咐过,不能慢待了你。”

    胡新梅祖上是建筑世家,为王孙贵胄的府邸画过图纸,二十一岁嫁入席家主持中馈,将家中事务处理得有条不紊。

    姜郁从小和席漠燃在一个院儿里长大,对胡新梅早有耳闻。

    大人们茶前饭后的八卦她不感兴趣,只记得妈妈接她下幼儿园,顺路去菜市场买菜,她认错妈妈,跟着胡新梅回了家。

    那天胡新梅用白菜和肉和了馅,包了三盆包子,她心满意足地抱着一袋包子被席爸爸送了回去。

    十五岁那年,她的父母双双牺牲于一次救援任务中,她搬离大院,由叔叔姜源至抚养成年。

    胡新梅无疑给了她久违的母爱。

    在姜郁的印象里,胡新梅美丽、聪慧、勤劳、识大体,但正因为胡新梅秀外慧中,为人处世极讲究章法,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她已经不是这个家里的人了。

    说到底她只是个客人而已,感情用事,难免自作多情。

    她静默片刻开了口,像在回忆着什么:“记得我成年后第一次登门拜访,不知道怎么跟爷爷交流,就打开电视,陪爷爷看抗战剧。爷爷看了两眼说胡闹,然后给我讲起当年的战场风云、伟人故事。讲着讲着他就说,他想那些战友了。我跟爷爷说,您要活得久一点,见到日新月异的国家,才好跟他们吹牛啊。爷爷笑着说,那他一定要活满一百岁。昨晚爷爷走了,享年八十三岁。伯母,我和别人不一样,我受过爷爷的恩惠,听过爷爷的教导,对爷爷有很深的感情,我来参加爷爷的追悼会,不是因为我曾是爷爷的孙媳妇,而是因为在我眼里,他老人家已经是我的亲人了。”

    追悼会上默哀,她比别人多闭一分钟的眼,胡新梅都看在眼里,也明白儿子为什么非她不可了。

    姜郁这个孩子玲珑通透,重感情,有孝心,最是识理,两人离婚多是儿子的责任。胡新梅想起姜郁刚过门时的模样,心中又多了几分怜爱,忍不住说:“今天还是住家里吧,明天早上五点要送爷爷上山,别起晚了。”

    姜郁猛然抬眼。

    胡新梅笑起来:“快去用饭吧,我也给漠燃端一碗。”

    —

    席漠燃几乎一宿没睡。

    他安顿好姜郁,到灵堂的时候堂妹在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像钓鱼。

    他推了推小姑娘,让她回房睡觉,就着她腾出来的位置,给爷爷上了三炷香,又往火盆里添了点纸钱。

    席老爷子卸甲归田后,他爹在西郊给老爷子买了这栋宅院安度晚年。

    老爷子什么脾气?那是袜子都要买一样的,缝缝补补又三年,穿烂了一只,和另一对的再凑对。眼见他爹给自己置办了这样一幢别墅,气得抄起拐棍骂长子败家。

    任谁看了都觉得心酸。

    二叔说,您住哪儿不是住,脚下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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