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狐的期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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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你不会是,真的在找那只狐狸罢?”

    被说中心事,怜舟不好意思地弯了弯眼睛:“还好,我只是忽然害怕它被人捉了去,所以想着来看看。”

    “不会被人捉去的,又不是宋涟家的笨狐狸。”

    怜舟笑她:“宋公子家的狐狸招你惹你了?”

    “啧,那只笨狐狸啊,咬我来着。看到这根手指没有?当场咬出血了。不过后来我用了药,才没留下疤痕。”

    莹白细长的指节递到怜舟眼前,怜舟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曾经被咬出血的迹象,拧眉叹道:“幸亏没留疤。”

    可不是么。昼景这么爱美的人,要她身上留疤,简直是比要她喝药还头疼。

    人形时即便顶级鉴妖师都鉴别不出她狐狸幼崽的真身,为狐时,换了同类照样看不出她还是一只可化形成人的大妖。

    这就是昼景的寂寞。

    无敌的寂寞。

    “欸?阿景?!”宋涟惊得眼珠子要掉出来,连番扯郑二衣袖,“快看,快看,那是不是阿景?阿景又带弟妹出来了?!”

    郑二被他扯得身子趔趄险些没栽倒,没好气地扯回袖子,狠狠瞪他:“做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

    “这、这要我怎么好好说?”

    “谁要和你被人误会成断袖。”

    “……”宋涟嗓子一噎:“我是瞎了眼,有阿景这个好兄弟在,就是那什么,也轮不到你啊。”

    郑二被他气得拳头硬了,懒得搭理,匆匆朝乌泱泱的人群望了眼,反手忍无可忍给了宋涟一拳:“你眼睛瞎了么,那么漂亮俊俏的男人当然是阿景!”

    “是阿景那就遭了!走走走,快走!”

    ……

    “阿景?阿景?”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递来,昼景抬眸,隔着不远的距离冲宋、郑二人笑:“怎么了?跑得一头是汗?”

    宋涟急忙道:“十五公主和十七公主就在那个方向,千万不要去!会打起来的!”他看了眼怜舟柔柔弱弱的小身板,又看了看昼景同样不经打的瘦俏身板,由衷道:“阿景还是带弟妹避一避罢。”

    皇家贵胄,冲撞起来可了不得。再者以昼景的好容色,难保公主殿下们好了伤疤忘了疼,在美□□惑下做出不合常理的举动。

    提到李十七,昼景后背仿佛都在隐隐作痛。她自己倒没什么,李十五也好,李十七也罢,她这位正儿八经的世家主也不是谁想动就能动的。

    上次李十七误打了她一鞭,得到深刻教训,按理说性子再娇纵张狂也该学会收着点,没必要避开,但她还是要为身边的姑娘着想。

    和离后舟舟若想在浔阳扎根,就不能将皇族贵胄得罪狠了。

    “舟舟,不如我们……”

    “嗯,那就回去好了。”在这样的事上,怜舟怎么可能教人为难?

    宋涟被弟妹温婉秀气的笑容迷了眼,深觉她和阿景天生一对,催促道:“快走罢,没必要惹上那两位的。”

    众所周知比起李十七的刁蛮任性来,十五殿下的疯狂执着才更使人胆寒!认定了一个人,是生是死都要的疯魔劲,一度令昼景身边的好友为她捏一把汗。

    两位公主殿下合起伙来针对一人、抢夺一人,普天下唯有圣人才压得住。

    昼景领着娇妻退避三舍,来迟一步的李十七一脸不快地拿鞭子指向一派温润的宋涟:“说!是不是你提前告密了?”

    宋涟摆摆手:“绝无此事!”

    郑二跟着摆手:“绝无此事!”

    李十五发出一声冷哼,扭头便走。

    皇姐都走了,李十七杵在那无甚意思,她一个人对上昼景,没底气,没脸面,更别说给那新婚夫人找茬,垂头丧气坐上软轿,宋涟抹了把汗:“阿景不容易。”

    郑二放松心神,重复道:“阿景太不容易了!”

    十五岁美色初成沦为众人眼里的香饽饽,若非自身有能力,且昼家底蕴深厚,保不齐夜里要被哪位殿下叼走。

    被感叹不容易的昼景此刻回到家,抱猫坐在书房打盹。

    妇人抱着厚厚一摞账册不轻不重地放在书桌,怀里的猫无意探出了前爪,昼景睁开眼,接过妇人送过来的香茶,茶水入喉,凝在眼尾的困倦很快消散,打起精神处理各地一年一度交上来的账册。

    候在书房外的掌事们每隔半个时辰进去三位,出来时额头看起来皆汗津津的。

    家主过目不忘,眼睛毒辣,七窍玲珑,要应对他的问询,务必要打起十二分精力。

    昼景窝在书房处理正事时,怜舟在后厨做某人点名要喝的山楂银耳水果羹,眼看太阳渐渐西沉,她不禁生出幻想,万一那只大狐狸今晚还会过来呢。

    为了此事她特意用一碗水果羹换回昼景答应在居室开半扇窗的条件。

    夜深人静,昼景倒在床榻睡得香,怜舟窝在被衾耐心等狐狸来。

    可惜,窗子是打开了,毛茸茸的雪白狐狸却没有影。

    睡不着,怜舟又想起那年无意闯进小院的小白狐。

    小白狐无精打采耷拉着耳朵,明明是只再可爱不过的毛茸茸小动物,怜舟愣是从它眼睛里看出难过想哭的情绪。

    三天的顺毛、投喂、小白狐走之前特意跳到她膝盖看了她有一会儿,像是郑重的告别。哪怕它不会吐人语,怜舟也明白,它是在告别。

    那次离开,小白狐果然没回来。

    等到东方暗沉隐没,天色将明未明,怜舟期待的大白狐也没过来,就像一场温暖不愿醒来但总要迎接清醒的美梦。

    她卷着被子侧身看向窗外,轻飘飘的叹息淌进昼景心底,昼景这一日醒得格外早,下意识出声:“舟舟?”

    怜舟音色微哑的应了声。

    昼景坐起身,一脸震惊:“你不会一晚都没睡罢?”

    “是呀。”合衣躺在被子里的少女慢腾腾合上发酸发涩的眼睛,“是没睡,看来那天晚上只是一个令人心动的意外。”她声音满了失落和疲惫,听得某人心里不是滋味。

    “不过它真的好漂亮,香香的,软软的。我做梦都想养一只那么温暖的白狐。”

    昼景重新躺回去:“你抓紧时间再躺片刻罢,说不准它不是不想来,是看我在房里不愿来?”

    “是吗?”

    少女含浑沙哑的音色都掩不住那分跃起的动容喜悦,昼景枕着小臂轻哼:“本家主说是,那就是呀。不如夜里再试试,我去睡书房,正好要在书房处理一些事务。”

    作为世家主之首,昼景所谓的“处理事务”轻而易举地蒙蔽了天真的少女。

    怜舟感激道:“阿景,你今天想吃什么,都可以说予我听。”

    看在可能会来的大白狐的份上。

    看在妙不可言美食的份上。

    一念之间,两人心底如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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