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2/2)
黄花男冲绿帽男问道:“兄台,他那小师弟是怎么死的哩?”黄花男想了想狡诈一笑,“我猜肯定是被妖尊狠狠整死的。”
“这你猜得没错,不过后来也是捻焰君自作自受。良善之人不做,偏生有了邪门歪念,害人终害己,还辱了他师尊名声,真当是该死!”绿帽男故弄玄虚哑着嗓子,“听说啊,妖尊抓了这欺师灭祖的师弟后,就关押在迹烙顶的密牢里,日夜鞭挞拷打,哭声惨叫不断呐!到现在都有他师弟的哭声——”
龙山外坐在隔壁桌,听着发觉好笑。至今还有哭声若是没记错,他上辈子可是折断了手脚碾碎了金丹,也没哭出声的人。
白衣男听后感慨道:“啧,这两人能师出同门还真是千百年难见。一个道貌岸然不配为人,一个心狠手辣不是人。”
龙山外听了心里苦笑,好个道貌岸然不配为人。他竟到了不配为人的地步,果真死了是应该的。
“要我说妖尊虽不是人,倒比他那师弟好些。说是轻狂傲世,但至少未害过我们人界。如今他们两界和谐,妖尊功不可没。据说啊——”绿帽男再度压低声音道,“他那个师弟为了得到他师尊,曾经还故意摆了妖尊一道,妖尊为此差点丢了命。听说妖尊回来后还以德报怨,不计前嫌,若不是他师弟闹出那破事,指不定妖尊贵人多忘,就放过他了呢!”
“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黄花男又诧异,“他摆了什么道?”
“这我哪里知道……”绿帽男歪着嘴笑道,“接下来第三件事可就奇了。”
“哟?还有奇事?”
“可不!那妖尊当年死在两界谷的二师弟花染——起死回生了!”
龙山外眸子一紧,他拿酒壶的手发颤,心中热血腾起:花染他没死!?
绿帽男张大嘴说,“据说他现在一分人样九分鬼样,有人说这是鬼魂回来了。”
“啧,这倒也是件奇事。”黄花男歪着嘴笑道,“不过这事没我听说的事新奇得趣儿。”
“什么事?”
黄花男笑的荡漾:“那美貌倾国倾城的妖尊,他如今舍了他那师父,在三界搜罗美男哩!且他偏爱眼尾下垂的男子~我瞧着我眼尾就微微垂着……”
龙山外斜眼一瞧,心道这人眼尾都快挑到眉梢上去了,还真是个大言不惭的人。
“瞧黄兄你这么说,也是想去迹烙顶爽一爽咯?”绿帽男不怀好意的笑道。
黄花男喝了口酒道:“我哪有那个好福气,我至今连妖尊的面也没见过……”
众人笑道:“莫说是面了,你怕是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
黄花男眨了眨眼,自信昂昂的说道:“谁说我不知道的,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听好咯。那妖尊姓雁名书归。”
“雁书归——”
龙山外听到这个名字心头一颤,手中的筷子都跌落到地上,摔了一声闷响,引来隔壁桌几人怪异的眼神。比起前面所说种种,这个名字更让他胆战心寒。他面色沉下,喝了口烈酒,叫来徐娘让她帮他把未吃完的鹿肉装好带走。
徐娘见他脸色不好,好心道:“怎么了,怎么感觉你面色不太好?可是累着了?”
龙山外苦笑摇头:“没有。有点头晕,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那可不就是累着了。”徐娘将包好的鹿肉放到龙山外手上,“鹿肉拿好,回去慢点,别喝多了酒摔了。”
龙山外点了点头:“知道了,徐姐姐告辞。”
黄花男看着龙山外踏出店门,吹了个口哨冲着徐娘笑道:“徐娘,这小子谁啊?我们刚说妖尊,他吓得连筷子都脱了,哈哈哈哈——”
徐娘看着众人嘲笑,瞪了一眼道:“阿龙那小子身世可怜着呢。你们在这背后嚼什么舌根!”
“嘘——”绿帽男笑道,“徐娘放话了,我们可不敢再说了。”
徐娘走后,黄花男挤眉弄眼突然想到什么道,“刚匆匆看一眼,那小子似乎也是垂眼尾,啧啧啧——怕不是听了妖尊喜欢这口,羞煞的没了主!”
“哈哈哈——兄台你可真会说笑。”
小酒馆的笑声淹没了悲欢,唯有无形的讥讽最伤人。
龙山外一口一口的烈酒往嘴里送,他往山里走去,路上跟不少人擦肩而过,撞疼了一个人,挨了顿不痛不痒的骂,倒让他清醒了些。
一步一步回到山中的茅草屋,天已经黑了,他因没有灯,走在林子里还被根烂树根给绊了一跤,摔洒了他一壶好酒。
龙山外又心疼又气恼,想着明日醒来,须得买个灯笼才好。
他就着屋后用竹干接来的山泉水,冲了个凉澡,披上衣裳往木板床上一趟。床上垫着的稻草是他前日新晒的,睡着还挺香,只是夜里蚊虫有些多。
不过龙山外是过惯没蚊帐的苦日子,这点蚊虫他皮糙肉厚也不怕了。单手枕在脑后,闭上眼,脑海成江海,翻涌的是雁书归三字。
一盏煤油灯快要烧尽,龙山外也没把脑海里的“雁书归”抹去。
说来可笑,世人提到他们俩,总离不开他们俩爱上师尊的糗闻。龙山外翻过身吹灭煤油灯,这点煤油还是要省着用,慢慢躺在稻草床上。
灭了屋内灯火,却燃了胸膛热火,竟一时难以克制的追忆起了陈年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