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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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敬主公一杯,贺您得偿所愿,坐拥大周江山。”席上一将领吃得大醉,对着秦彧遥遥举杯。

    秦彧抬眸睨了他一眼,手指在杯盏边缘摩挲,唇角凉笑,未饮此杯。

    这将领素来悍勇,是个杀敌的好手,只一点,太蠢。

    这话一出口,秦彧若是应了,可就坐实了造反的罪命,只怕那京中的皇帝要被活生生骇死。

    秦彧虽时常被骂乱臣贼子,却还不想顶着谋反的名头登位。

    他原就有个最为名正言顺的身份,只待时机一到揭开即可,作何要多费周折。

    此次金陵易主,江南之地尽收秦彧囊中,大周分裂百年的疆土重归一体,是不世之功。

    原本不喜铺张的秦彧,难得吩咐办了这场庆功宴。

    因着秦彧和几个将领都在齐王府落榻,故此宴席也在王府举办,熟悉王府的陈冲奉命打理此事,将宴席上琐事的准备交给了齐王妃。齐王妃此前毕竟是王府主母,在府上办个宴席,对她而言自是轻松。她借着自己理事的便宜暗中安排了甄洛的事,命心腹在秦彧席上的酒里下了药。

    齐王妃的盘算打的好,却没料到,这秦彧自宴席开场至今,滴酒未沾。

    眼瞅着算盘就要落空,她正暗道倒霉时,这将领竟上前敬酒。

    齐王妃此刻早褪了王妃的衣物,穿着寻常衣衫取了珠钗饰物,做一副奴婢的模样跪在宴席末尾的陈冲身边伺候。她暗中扫了眼上首,猜度秦彧究竟会不会饮下这杯酒。

    那将领的话落,宴席上静了几瞬,随后响起秦彧泛凉的笑意,坐在他下手一位的年岁尚轻的将军见他笑意寒凉,偷偷扫了眼敬酒的那将领,上前解围。

    “郑将军此言差异,舅舅乃我大周战神,征伐四夷收拾山河皆是为了大周,这万里河山自然是大周万千黎民的江山。”秦时砚接上郑将军的话,许是想缓和气氛,后又转头与秦彧道:“舅舅,人都说‘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想来这十里秦淮的美人是动人得紧,我定要带上几个回京城。”

    少年郎贪花风流,说出这话引得席上的将领一片哄笑。

    就连秦彧,眼尾都有了笑意。

    “江南佳丽地。”他低喃了声,手上摩挲杯盏的动作顿住,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原本秦彧并不打算这么早攻下江南,此前他将中原各地军阀收拾后,一直将兵力放在北疆和京城,一方面派心腹守着北地边疆,抵御异族侵扰,一方面在京城困着皇帝和皇室宗亲。

    他原打算待皇帝身死,他登位后,再行南征之事。

    只是,有一日,他在梦中,梦到了秦淮河。

    梦中似是闹了别扭,他拽着那女子上了秦淮河上的花船,听着十里秦淮烟柳画舫的繁华喧闹声逼着她做尽浪荡事。

    她自觉受辱,半点不肯待他柔情,咬得他肩头血痕斑驳。他忍痛探向她眼眸,只在她眼中看见绵绵无尽的恨意。

    明明耳鬓厮磨,亲密至极,却触不到她心头半分。

    秦彧梦醒后脑海中一遍遍回响着,梦中与她共赴极乐之时,他在她耳畔喃喃的那句话:

    “若是我先至江南,若是我先遇见你,今时今日的秦淮河畔,你可会如往昔待他那般,也俏生生的冲我笑。”

    自那以后,江南、秦淮便印在秦彧心里,他虽知梦境虚妄,梦中人更是幻影,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着早些攻下江南。

    秦彧突然眼前晕眩了一瞬,他扶额晃了晃头,暗道,许是又想起梦境的缘故。

    秦彧年少情动时做了那场梦,之后便频繁梦见她,在各种各样的场景和地方,京城金銮殿、金陵秦淮河、甚至是他在豫州秦宅的书房。他每每梦醒,虽都能记得梦中人的容貌,却时常因为回忆梦中情节头痛不适。

    有一阵子,秦彧甚至以为自己是中了什么罕见的蛊毒,暗中前往南疆寻了巫医查看。

    他并未中蛊,也不是被下了什么怪异的毒,他只是奇怪的,多年来一直梦到一个人。

    秦彧扶额起身,脚步微晃了下,才稳住身形。

    他带着贴身侍卫径直离开,席上人不敢多言,反倒诚惶诚恐,以为是何人做事不妥惹得秦彧不悦。

    秦时砚及时开口安抚席上众人道:“舅舅素来不爱饮酒,今日盛宴,这才饮了一杯,恐是不胜酒力,要回去歇息。”

    席上众人听了这话后,又继续饮酒作乐起来。秦彧是他们为之卖命的主子,莫说是径直离席,便是席上杀人,这些人也不敢多嘴半句。

    人群中的齐王妃见秦时砚饮酒后状态不对,知晓已成了大半,遂眼神示意席下安排的人上去给秦彧引路。

    秦彧出了宴席,觉得身上有些燥,便想去吹吹风。

    “走,去秦淮河转转。”秦彧开口吩咐侍卫。

    侍卫听了主子的声音,敏锐的察觉到似与往日十分不同,他暗觑了眼,只见主子面庞泛着红,眉眼间的意蕴也大不如常,他暗道不妙,开口道:“主子,您瞧着不大对劲,奴才去给您请个郎中来瞧瞧。”

    秦彧虽觉得身体燥的厉害,却以为只是想到了梦境加上饮了酒的缘故,便不大在意,摆手道:“不必,许是饮酒的缘故。”

    他平素不爱饮酒,稍一饮酒脸就泛红。

    侍卫还想再劝,秦彧已经往外走了去,他也只好跟上,又走了不过一小段路,秦彧只觉身上的燥意竟越来越重,他停步撑着一树干喘息,喉间不住滚动。

    秦彧至今未近女色,只在梦中逞过凶性,因此对身上的情况其实半知不解。

    可这侍卫却是偷偷跑过百花楼,到这会儿,自然瞧出了秦彧的不对劲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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