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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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吾吾半天,才说出老爷今日没好好休息,又见了客人。

    兰夫人:“……”更气了。

    诸事不顺,相公还阳奉阴违,兰夫人提着戒尺杀去兰子翁所在。

    兰子翁正在书房,他趴在桌案上运笔如飞,见到兰夫人进来,他没注意到自家夫人的不善,欢喜地和她分享:“夫人,今日祝兄来了,很是羡慕我新得的香,还问我在何处买的,能不能匀他一些。”

    兰夫人一怔,问他:“祝大人也很喜欢?”

    兰子翁点头:“是啊,我正给林师郑兄他们写信,想必他们也会喜欢。”

    兰夫人没理兰子翁想要炫耀的小心思,她抬手揉了揉额头,突然发现自己可能小觑了陈修洁制出的香对文人的吸引力。

    文人普遍清高,竹清雅,松柏坚韧,都象征着高洁的品行,喜欢竹与松柏的大有人在。

    就如兰子翁上司的上司,礼部右侍郎郑云航,一位出身清贵的贵公子,其人不慕名利,厌烦官场的明争暗斗,家族无法,只得把他安排到最为清闲的礼部来。

    这位郑侍郎最羡慕向往的就是闲云野鹤的生活,若是知晓有一款香能让他长久浸染竹香,只怕花费十金百金也不嫌昂贵。

    他有得是钱。

    而朝中,最不缺的就是有钱人。

    或者说他们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子,要是能体现他们的高洁,他们能像流水般把银子给花出去。

    很快,兰夫人霸占了兰子翁的大半书桌,将他可怜巴巴地挤到角落里,熬了大半宿,兰夫人终于写出一个完整的计划书来。

    第二天,她顶着浓妆光临了陈修洁的万宝杂货铺。

    陈修洁接过她的计划书,这是一份以他入股分成为前提的计划书,陈修洁有些嫌弃:“不能分期付款吗?”

    兰夫人觉得这人真奇怪,哪个更赚钱还用说吗,自然是入股更细水长流,而且对兰家来说,这种也更保险。

    她疑惑道:“陈公子缺钱?”

    按照她手下仆人打听来的消息,陈修洁应当不缺钱才对,毕竟脚底下这铺子租金就不便宜。

    “现在不缺,”陈修洁叹气:“但日后缺啊。”

    他已托人打听哪里有避世且落魄的武林世家,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好用银钱打动,这笔钱,注定不是一个小数目。

    兰夫人只笑,却不打算改变主意,她是商人,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盈利还没见到,两者之间也不够信任,她是不可能先掏钱的。

    好在陈修洁急用钱也不是现在,两人寻了个够份量的中间人,签下合约,陈修洁以技术入股,分利三成半——陈修洁又争取来半成。

    兰家的铺子工匠都是现成的,陈修洁去住了小半月,手把手带了几个徒弟,直到收到一则消息,他才终于从腻人的香气中解脱。

    杂货铺门前,牧一宝翘首以盼,见他回来,忙上前道:“公子,丁镖头正在等您。”

    屋内,坐着的男人浓眉大眼,不修边幅,看着至少三十多了,坐姿也是大马金刀,饮茶如牛饮,见到陈修洁回来,砸巴砸巴嘴,大手一摆,不高兴道:“陈公子,你家怎么连水都不管够,老丁我喝不过瘾。”

    陈修洁莞尔一笑,抬头吩咐:“一宝,给丁镖头打壶井水来。”

    他又对丁镖头说:“丁大哥放心,别的不提,水肯定管够。”

    丁镖头笑出一口大白牙,牧一宝很快提了壶井水过来,丁镖头也不用茶杯,就着壶嘴牛饮片刻,一壶水下肚,他打了个嗝,揉揉肚子,道:“舒坦。”

    陈修洁若有所思:“丁镖头这是刚从外面回来?看着渴坏了。”

    “可不是,”丁镖头一点都没隐瞒,也不卖什么关子,“老爹打听到了陈公子你要的消息,说你给的银钱足,让我别耽搁,赶紧来给你报信,我一路上就没敢停,渴坏我了。”

    有消息了?

    陈修洁难掩激动,双眼放光:“是哪一家?愿不愿意卖?要多少钱?”

    天啊,他终于可以练武了吗?

    飞崖走壁,以一敌百,想想都激动。

    陈修洁险些连自己端雅公子的外表都维持不住了,好在丁镖头心无城府,什么都看不出来,只会重复自家老爹的话。

    “是个姓田的武林世家,符合你要找的条件,几代前家里出过一个宗师,只是他家不走运,宗师还没把家里拉扯起来就被对手给干掉了,他家勉勉强强维持着儿郎们习武,家里快连锅都揭不开了。”

    也只有这样的人家才会愿意把家里秘方给卖出去,而且说不准他家的秘方也是他家祖宗从别人家抢来的。

    习武费钱,陈修洁心有戚戚,关心最主要的问题:“他们要多少钱?”

    丁镖头咋舌:“开口就要十万两,老爹让我问你要不要讲讲价。”

    陈修洁:“……”

    陈修洁:“……要!”

    他心里流下贫穷的眼泪。

    遥远的田家,丁镖头风尘仆仆带来陈修洁的意思,底线是八万两。

    丁老镖头砸巴砸巴嘴,嘿然道:“陈公子还是太年轻,瞧这不把银子当钱的劲,八万两?儿子,你信不信老爹五万两都用不到就能把那方子给拿下来。”

    丁镖头抱着一根猪蹄啃,抬头喝酒的功夫反驳道:“陈公子没把银子不当钱,我看他肉疼的很,好像没钱了。”

    丁老镖头笑得老奸巨猾:“儿子啊,咱们没钱是真没钱,陈公子不一样,他没钱可以再赚。”

    丁镖头不懂,疑惑道:“咱们没钱不也在赚?”

    他们走镖呢,不就在赚钱。

    丁老镖头头有点疼,儿子脑子不灵光,再扯下去能扯到天荒地老,“算了,你吃你的吧,我去找姓田的砍价。”

    他转身要走,丁镖头一拍脑门,把他喊住了:“对了,老爹,陈公子还说了,你要是能砍到八万两往下,每少千两他就给咱十两。”

    丁老镖头:“你说啥?!!”

    他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瘸了,看这倒霉儿子都不糟心了,“你跟陈公子说,让他准备好银票,我保准把田家人砍得哭出来不可。”

    他跑得飞快,似乎还用上了轻功身法,一眨眼就没影了,丁镖头低头看看没吃完的猪蹄,嘟囔一声,塞了两个在怀里,想了想,手里又拿着一个,站起来往外走。

    “又得跑一趟,老爹怎么那么多话要跟陈公子说,一次也不说完,烦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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