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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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差除和台谏百官章奏都有,连着朝廷未报之事,或是官员陈乞未曾之事都有刊登,甚至雇佣的那些内探都极为大胆,里面刊登省院泄露的议案。”

    宁汝姗眼睛一亮:“那我怎么不见他们出现在报摊上。”

    扶玉压低声音,小心说道:“听说半月前里面有个能人刊登了今上对大魏行父子之礼的嘲讽之事,后面又假拟了一个高祖呵斥曹忠的诏书,如今被临安兆府全程城拿,现在已经很难买了。”

    宁汝姗长长叹了一口气。

    今上宠幸曹忠,民间早已民怨沸腾,奈何无人能撼动。

    扶玉低头不说话。

    “夫人。”还未走进,就看到玉覃犹犹豫豫地站在院门口。

    扶玉对屋里新来的两个丫鬟都没有好脸色,大婚当日的话还历历在目,自然是生不出一点好心情:“怎么了?”

    玉覃大眼睛扑闪着,小心翼翼地看着夫人,小声说道:“世子把新开院门两侧的假山拆了。”

    宁汝姗并不意外容祈的反应,笑着点头:“这些小事不必多说。”

    “夫人教训的事。”玉覃见她一脸平静,突然讪讪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来又是活泼的样子,“扶玉姐姐拿着什么,玉覃来帮你。”

    扶玉一个扭身,机巧地躲过去,站在宁汝姗的另一侧,同样笑眯眯地说道:“不重,是姑娘的书,我等会直接送到屋内就好。”

    玉覃尴尬地收回手。

    宁汝姗看着已经空荡荡的宫门,只是隔了一道墙,两个院子却是相差甚多,她一眼就能看到靠在窗棂上的容祈。

    容祈披着雪白狐裘隔着窗户和冬青说话,眉宇低压,心情阴郁。

    冬青很快就注意到她,不由站直身子,却见宁汝姗对着他温柔地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自己朝着屋内走去。

    “怎么了?”容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动作。

    冬青摸摸鼻子,小声说道:“夫人回来了。”

    容祈沉默着,不经意闻到案桌前的梅花插花香味,浅淡悠远。

    这是昨日她推他去花园的时候摘的一株红梅,到了晚上送药的时候,兴致冲冲地捧着红梅插花送了进来,他虽然看不见,但听着她短短几句就形容出花枝模样。

    ——“大娘子看了应该也会喜欢的。”

    耳边依稀还残留着那个小心翼翼的试探声,抬出阿姐让他不喜,但说的话却又诡异地说服了他。

    两人既然达成表面和平的协议,这些简单的小事,他勉强能接受。

    冬青见他沉默,以为他又不高兴了,连忙岔开话题说道:“临安府尹为了讨曹相欢心,对我们的人大肆围剿,我让他们最近都按兵不动,只是不知今上到底何意。”

    “今上可没空管这些鸡毛蒜皮,他现在最忧心的是那三百万两白银如何送过去,既能保持体面,又能安抚大魏人。”

    容祈讥讽一笑,手指搭在轮椅上,眉目冰冷。

    “若是真如昨日朝堂口风所说,可能会是……”

    冬青话还未说完,就见到苍白手指在轮椅上敲了两下,他下意识闭上嘴。

    “本不想打扰世子,但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时辰,程大夫昨天交代过,今日针灸要按时去回春堂施针。”宁汝姗俏生生地站在拱门处,远远站着,迎着两人的视线,微微一笑。

    冬青抬眸看了眼沙漏这才发现施针的时间早已过了,心中一惊,暗道若是被大娘子知道,只怕要扒了他的皮。

    “小程大夫的药也快煎好了,不如我推世子过去。”

    宁汝姗有理有据地开口说道,恰到好处地阻止了冬青马上脱口而出的话。

    冬青眨眨眼,看着她脸颊上那对浅浅梨涡,突然觉得脖子发凉,想起大娘子之前千叮咛万嘱咐的话,只好胆大包天地低下头,假装无事发生。

    “不用,让冬青带我去。”容祈不吃她这套,冷冷拒绝道。

    宁汝姗温和的目光落在冬青身上。

    冬青当真是觉得无妄之灾,哪哪都不对劲。

    “大娘子刚才说,等会也要去回春那边诊脉。”她慢条斯理地替着冬青缓解尴尬,说着两人才知的暗号,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斯文,如沐春风。

    要在大娘子面前做戏,让她安心离开临安。

    容祈眉心皱起,双手握紧轮椅两侧扶手,狠狠‘瞪’着宁汝姗。

    ——敢威胁他。

    他怒极,可随后又反笑一声,冷冷说道:“好样的。”

    冬青看着两人之间谁也插不进去的僵硬气氛,急得对宁汝姗直打眼色。

    奈何,一向知情识趣,温柔贤惠的宁汝姗此刻却对他视若无睹,只是定定地看着容祈。

    木质扶手被迫发出吱呀呻吟声,简直是一把刀刮在众人心尖。

    冬青怕他怒极伤身,真打算说道,却突然听到容祈冰冷的声音。

    “推我过去。”

    宁汝姗一直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嘴角笑意逐渐加深,深深呼了一口气,这才缓步上前,推着容祈出了院子。

    冬青紧绷的一口气也吐了出来,他看着夫人推着世子出了院子,后知后觉地发现夫人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敢拿大娘子做招牌激怒世子,还活着的,确实还是第一人。

    世子更奇怪!

    为什么没有生气!

    冬青握紧手中的剑,八卦之心顺着冬日的风猛地熊熊燃起,简直是恨不得立马就能一探究竟,只是可惜他嘴角的笑还没露出来,眼角突然看到宁汝姗推着世子去而复返。

    世子那张比北风还要冷的脸,好似一盆冰水冲着冬青迎头盖下。

    什么八卦,什么奇怪,通通消失得一干二净。

    “世子针灸的熏炉忘记带了。”宁汝姗站在院门口,对着他笑脸盈盈地解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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