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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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伺候。

    千醉看见这位传闻中冷漠无情的摄政王,又害怕又感激。

    扑通一声跪下,磕了个头:“多谢王爷施以援手,王爷贵人多福。”

    秦宓的目光掠过她,落向床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

    不知为何,她似乎格外不安,便是裹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仍免不了颤抖梦呓。

    秦宓鬼使神差地走过去,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床边。

    容嫱以为自己还在死去的那个冬夜,寻着热源便蹭了过去。

    女子软软的脸颊贴上他的大手,动作间写满了依赖,仿佛一只温顺无害的小动物。

    男人的手指动了动,竟没有推开,而是纵着她越发得寸进尺,几近将整个脑袋搁进他臂弯。

    秦宓拨开她耳边碎发,露出另外半边肿起的面颊,眼底慢慢浮起一层冷光。

    容嫱屋门外,容家人整整齐齐。

    容夫人心有不忿,却在丈夫的强势下不得不暂时低头。

    她才不信,威名在外的摄政王,会为了一个小丫头和侯府翻脸?

    容妙儿大半夜被拉过来,正满肚子怨气:“父亲,容嫱害我被抓走,吓得我一夜都睡不好。”

    “母亲帮我出出气怎么了?您要怪她,就连我一起怪好了!”

    容侯头疼:“这不是我怪不怪的问题。”

    容妙儿顿时高兴:“只要您帮母亲求求情,王爷一定不会怪罪的,您可是侯爷!”

    她又哪里知道,侯府与侯府也是有差距的。

    容侯府没什么实权,后辈又不出色,全靠老爷子与摄政王非同一般的关系才有今日。

    若是惹恼了摄政王,容侯真的无法想象后果。

    正不安着,忽听见一阵闹哄哄的声音,扭头一看,竟是老爷子过来了!

    他今日出门一趟,损了身体,正是休养的时候。

    容侯傻眼了:“父亲…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我不过来!我不过来这侯府是要翻天了!”

    老爷子撑着病体怒吼一声,随即剧烈咳嗽起来,脊背佝偻着,病情好似更重了。

    “父亲!身体重要!”容侯吓得赶紧去搀扶。

    老爷子却一把推开他:“还不都跪下!”

    秦宓推门出来,看着跪了满地的容家人,神色冷淡,一贯的猜不透。

    老爷子小心试探道:“嫱儿怎么样了?”

    秦宓只是问:“谁打的。”

    容夫人方才理直气壮,这会儿真正面对这位摄政王的威势,却又惴惴不安,不敢承认。

    容侯忙道:“内人一时气急失手,明日定让她亲自向嫱儿赔罪。”

    “凭什……”容妙儿不高兴,刚开口,却被身旁的婆子一把捂住了嘴。

    秦宓面色不改,望着容家心思各异的一家人,唇边竟敛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竟是杵着拐杖几下到了容夫人跟前,扬起手一巴掌狠狠落下。

    响亮的耳光声回荡在夜空中,吓懵了一圈人。

    老爷子虽年迈,毕竟是男子,这一巴掌使了狠劲,打得不比白日那巴掌轻。

    容夫人嘴角都破了,流下一缕血,神色委屈又震惊:“父亲,您……”

    她自嫁到容家,公婆和睦,连斥责都少,更别说被当着孩子的面掌掴了。

    “闭嘴!”老爷子却好似比她更恼怒。

    容夫人咬牙切齿,心里恨透了容嫱。

    秦宓不置可否,继续淡淡道:“佛堂又是怎么回事?”

    容侯这下更是头皮发麻,磕磕巴巴道:“是…是……”

    容夫人接过话头,红着眼道:“容嫱素来是个有孝心的孩子,自请到佛堂抄经为容家祈福,我也不好拦着。”

    “只是没想到身子这样虚,许是累着了,改日我好好给她补补。”

    说到后面,容夫人勉强露出一丝和蔼疼惜的笑,却因她高肿的脸颊,显得有些可怕。

    深夜寂静,连虫鸣都一齐隐去。

    片刻才听得秦宓不咸不淡的一句:“如此听来,倒不是什么大事。”

    容侯夫妇齐齐松了口气,唯老爷子仍然眉心紧锁。

    “本就是些误会,我们一家子向来和睦,还劳烦王爷特地跑一趟,真真是嫱儿几世修来的福气。”

    秦宓道:“方才听太医说,她噩梦不醒,是魇着了。”

    “既一家和睦,何不都去佛堂抄抄经,替她祈福。”

    容夫人面色一僵。

    替容嫱抄经?她算个什么东西!

    秦宓抬眼,眸色黑沉:“怎么,不愿?”

    老爷子重重咳嗽一声。

    容侯立马反应过来:“愿意!愿意的!”

    容夫人扯了扯唇角,艰难低头:“只要为嫱儿好,自然愿意。”

    容侯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这才发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别说是抄佛经,就是四书五经他也愿意。

    “不知王爷想让我们抄多少?”

    秦宓目光转冷:“自然是,抄到她伤好为止。”

    “跪着抄。”

    老爷子点点头:“都是一家人,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都发话了,其他人再有怨言,也只能憋着。

    秦宓往屋里看了眼:“夜深,不叨扰了。”

    “老臣送王爷。”

    “不必。”

    “夫人、夫人,救救奴婢!”不远处传来婆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那婆子是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容夫人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宓的人将她拖走。

    等摄政王一行人离开容侯府,众人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好似经历了一场漫长的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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