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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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章--香囊

    曹县的初冬很冷,风呼飒飒地吹,很快就将我被打的事吹遍后宅。

    人就是这样,总是对别人的事充满了好奇,瞎打听,聚在一起议论嘲笑,梅濂纳的这些小婊子们即如此。

    稍微有脑子的女人将门户关好,静静观望;

    素日里对我和莲生有怨言的,跑去梅濂和白氏那里告状、煽风点火;

    试图争宠的,想法设法做点心、送香包,穿着单薄的纱衣到梅濂书房门口乱窜。

    ……

    梅濂与我争吵后,喊了两个侍妾去伺候,据说屋里的灯一晚上都没灭。

    我裹了件披风,去小花园的凉亭里坐。

    曹县的气候苦寒,可夜却很美,星子遍天,给人种寂寥之感。

    我木然地用熟鸡蛋滚脸,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是给贺三娘做戏,还是真的被伤了。

    人哪,年纪越大,就越看透这世道的险恶,越看明白男人的肮脏滥情,越发想要一份纯粹干净的感情。

    日子不必大富大贵,身份不必高贵,我们彻彻底底地属于对方,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感情纠葛,没有第三个人。

    我心里发苦,原本想喝酒,可最后让丫头去倒杯热茶来。

    因为之前有个人说过,喝酒会让人糊涂,茶才能越喝越清醒。

    争吵之后的很多天,我都没和梅濂说过话。

    日子照旧,他忙着公务,我料理后宅,我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得出现点变动,我还未行动,白氏先找了我。

    自打梅濂成了县令大人后,白氏吃喝比过去又上了个档次,每日家珍贵药膳进补着,身子渐渐好了,已经能下床走动了,这恶妇素日不是去街上挥金如土,就是招县中的富户太太过来打马吊。

    美其名曰打牌消磨日子,实则呢,还不是借着儿子的势捞银子。

    白氏一见了我,倒是满面的和善,摩挲着我的手,柔声问:“最近和大郎闹别扭了?”

    我和这恶妇相处这么多年,以我对她的了解,梅濂打我,她只会拍手叫好,不会这么善良。

    大抵真的是戏做了太多年,已经习以为常,会信手拈来了。

    我还像以前那样,恭敬地站在白氏身后,伺候她戴上狐皮护额,充当一个懂事的儿媳,叹了口气:“没事的娘,伤都好了。”

    白氏劝我:“都已经打了,你也看开些,大郎如今事忙,有点脾气是正常的,咱们应该体谅他。”

    我的心又凉了一分。

    哪怕再过十年,二十年,我依旧是梅家的外人,白氏永远不可能向着我。

    我红着眼点点头,强笑道:“放心吧娘,这些道理媳妇都明白。”

    “就知道你是最懂事的。”

    白氏拍拍我的手,眼珠子左右转了下,见屋里没下人,压低了声音问我:“这回洛阳发生何事了,淮儿和盈袖还好么?我上回和马太太打牌,她说淮儿同盈袖和离了,另嫁给什么姓左的刺史,我不信,问大郎,他也不说。”

    我心里冷笑。

    梅濂从来不会将这些事告诉白氏,他也没脸说。

    我叹了口气:“袖儿和南淮过不到一块了,两家大人坐在一块,同意他们分开。”

    白氏恨得将水杯砸在地上,尖刻地骂人:“我就知道她是个贱货,天生会勾引男人,不用问,肯定是她想攀高枝儿,把我淮儿甩了的。”

    白氏相当维护陈南淮,叽叽喳喳地骂盈袖,抓着我,要问些细节,譬如南淮身子怎样了?如今和离了,陈家再有没有给他相看姑娘?他爱吃什么、喜欢穿什么颜色的布料?她这半年备下许多衣裳鞋子,想给南淮捎去。

    我应付了几句,就赶紧出去透气了。

    到底骨子里亲,不论白氏还是陈砚松,都相当护自己的崽子。

    我心烦意乱地在花园里乱逛,如今已经让李昭知道我的处境可怜,那么接下来,就得让他知道点男人都感兴趣的。

    可是,梅濂已经十多日没同我说话了,要跟他低头么?

    正当我犹豫间,莲生兴冲冲地跑来,说袖儿来信了,还央人给我送来好些东西。

    我的郁闷一扫而光,赶忙提着裙子往屋里跑。

    袖儿竟然会给我写信,说明她在慢慢靠近我,心病在痊愈,真好。

    进屋的时候,我被门槛绊了一跤,膝盖擦破了皮,我也没理会,赶忙去拆信,信只有薄薄一张纸,寥寥数语。

    “嫂子亲启:

    我在洛阳都好,杜叔叔说,再吃一个月药,就能停了。曹县苦寒,您务必穿厚些,仔细着凉。另告知莲生,荷欢和夜郎西定亲了。

    妹盈袖字”

    好,只要她身子好,我就安心。

    我用手背将眼泪抹去,笑着打开她捎回来的盒子,里头装着个香囊,上面绣了枝红梅,另外还有十来张银票,一对珠钗。

    我把这些东西看了又看,愧疚难当。

    袖儿到底有情有义,希望她和良傅在洛阳一切都好,顺顺当当的。

    我得了袖儿的信和礼物,也顾不上谋算梅濂,晚上卸了妆面和钗环,早早就睡下了,谁知刚放下床帘,梅濂就来了。

    小腹之前被他踹了一脚,还隐隐作痛。

    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往背后垫了个枕头,冷脸坐着。

    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将大氅脱下来,洗了手,坐到床边,盯着自己的鞋尖瞧,良久,柔声问:

    “身上还疼么?”

    我掉了泪,没言语。

    梅濂头越发低沉,俊脸上的痛苦之色甚浓,过了会儿,试图打破沉默和尴尬,笑着问:“听说袖儿来信了?”

    “你要看?”

    我顺势下床,淡漠道:“我去给你找。”

    “不用不用。”

    梅濂拉住我的手。

    离得近,我闻见他又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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