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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掌柜,他压根就不是要找什么丢失的玉钗,而是要找戴着那支玉钗的人!

    看来这支玉钗具有极为特殊的象征意义,或许隐藏着什么惊天秘密……还有他们说的那个茶叶和船夫,肯定也没有字面上的意思那样简单,它们有什么深层含义呢……

    “喵呜……”

    喵呜灵狐见望舒盈蹙眉深思,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它深藏功与名地叫唤一声,抬爪收回圆镜,来也一道光、去也一道光地溜走了。

    它离去后好一会儿,望舒盈才从一团乱麻般的思绪中抽离出来,她伸手摘下那支凤衔珠海棠纹玉钗,将它拿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

    这就是一支非常普通的玉钗,实心、无法拔开、也没有什么小机关,除却在钗身内侧刻着一个有些倾斜的“少”字,其余一切都再平常不过了。

    不过照她推测,钗头这个凤衔珠搭配海棠花纹的样式,应当不太常见,极有可能是独一无二的定制花样,毕竟如果它都烂大街了的话,那还怎么找人哦,岂不是比大海捞针还难?

    翻来覆去地将玉钗看了五六遍,望舒盈始终也没有找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最后只能作出一个最浅显的推断——或许这支玉钗它特殊就特殊在那个独一无二的钗头花样上。

    不管怎么说,从地图上其他人看不见的印记和标识,到她听见的那段隐藏着深层含义的对话,再到这支被他人暗中寻找的玉钗,种种迹象表明,她所在这个书中世界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她站在一面宁静如镜的湖泊前边,想要穿过湖泊、抵达彼岸,可波澜不兴的水面下其实正暗流涌动,触手温和的湖水中,悄然隐藏着一张巨大的网,而她,有可能是这张网上的一个节点,也有可能是这张网要捕获的猎物。

    一本替身言情小说中应当不会有这样复杂的情节吧,这样看来,或许,穿错书的那个人是她呢。

    望舒盈将那支凤衔珠海棠纹玉钗收入乾坤袋中,而后又从乾坤袋中翻出一支天然朴素的莲花玉钗,确认钗身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后,她才将莲花玉钗插在发髻上。

    她只是一条毫无斗志、只想躺平的咸鱼,不应该承受太多,今天的对话就当作没有听到,那支凤衔珠海棠纹玉钗就当作没有看到。

    只要她不说,只要她装作无事发生过,事情就和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咸鱼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她只是想趁撒网的人没有找上门来,先好好享受一下悠闲安宁的生活罢了。

    在旭阳桥头漫无目的地转了整整一百七十六个圈圈,望舒盈才终于等到探路归来的徐未然。

    姗姗来迟的徐未然一边抬袖擦汗,一边惊魂不定地说:“大情况、大情况,清明谷那边有大情况……”

    望舒盈上下打量他一眼,不太能分清他出的那是冷汗还是热汗,于是问道:“听你这话,你这身汗不是跑出来的,而是被吓的?”

    “笑话,想当年我可是欢乐谷鬼屋的常客!”徐未然心口不一地否认道:“鬼屋我都不怕,怎么可能被区区几个抬棺送葬的人吓到?”

    尽管他现在看上去面也不红、心也不跳,但实际上他只去过一次鬼屋,还是全程嚎哭着躲在友人背后被拖出去的。

    抬棺送葬?还是在晚上?

    闻言,望舒盈的脑海中骤然浮现出黑夜里走动着一排白的画面,她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好不容易将脑海中的那个画面赶跑后,她抬头看看天空,疑惑地问道:“这大晚上的呢,有人抬棺送葬?都不睡觉的吗?”

    徐未然用力地点点头,只恨自己不能高举双手双脚表示赞同,“可不是嘛,深更半夜的,搁那吹乐器之王,这不成心吓人呢吗?”

    紧接着,他一边按摩发麻的头皮,一边吐槽道:“你是不知道,这个清明谷哦,不得了、不得了,站在山间夹道上放眼望去,两侧山坡上全是坟头,直看得我头皮发麻。”

    “这……这么可怕的吗?”光想象那个场面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的望舒盈,弱弱地问道。

    徐未然小鸡啄米般地狂点头,好像他少点几下,话语的可信度不够了似的,“是啊,就是这么可怕的嘞!更可怕的是,我还没说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嘞!”

    “就我准备原路返回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阵嘹亮送魂的唢呐声,那清明谷还自带回音效果,附赠循环播放的福利,真的是曲一响、布一盖,差点把我当场送走。”

    “我是真的没想到,这个清明谷的‘清明’,听上去多古朴典雅啊,结果居然是这么个意思,要是早知道它是这么个意思,就是打死我都不会去的。”

    话音未落,他忽然仰起头,对着天空大喊道:“这什么试炼哦,就不能整点阳间人能看的东西吗?你说是不是,啊?”

    然而,在他喊完那声话之后,夜空照样是那般的静谧,那般的黑沉,显然,宝华塔的塔灵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念头。

    望舒盈沉默片刻,小声问道:“这么可怕的话,那我们还去吗?”

    徐未然大声答道:“去!为什么不去?”

    他说话的音量越来越高,仿佛音量越高就越能驱散心中的畏惧似的,“越恶劣的环境越能磨砺出坚定的意志,越能培养出优秀的人才,迎难而上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去!”

    谁成想,下一瞬,望舒盈突然白着一张小脸,指着他身后,颤抖着声线说道:“那…那是什么?”

    上一秒还高歌激情和勇气的徐未然,仿佛一只被针头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他哆哆嗦嗦地转过身,正见一个白衣飘飘的女鬼,披散着乌漆嘛黑的长发,从拱桥对面黑暗的小巷中飞出,匀速朝他飘来。

    他两眼一黑,险些厥过去,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后,他一边转过身拔腿就跑,一边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鬼啊——!”

    噫,没被恐怖物质送走,反倒要被他的尖叫声送走了。

    望舒盈被徐未然突然爆发出的尖叫声吓了一跳,她抬手捂住耳朵,追上去,大声说道:“等一下,等一下!”

    徐未然还在向前狂奔,她不想再跑了,于是停下脚步,朝他喊道:“徐未然,别跑了!那不是鬼,是一个人!”

    徐未然终于停下狂奔的脚步,“什…什么?不是鬼?”

    “你看她腰上挂的玉牌,和我们的一样,应该也是来参加试炼的人,”望舒盈转头看向已经行至旭阳桥中段位置的白衣女子,“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找我们。”

    徐未然缓慢地转过身,看清来人腰间挂着一块极其眼熟的塔型玉牌后,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说道:“嗐,你不早说,可吓死我了。”

    望舒盈撇了撇嘴,说:“我正要说呢,你自己突然转身就跑,并且跑得比香江自由港记者还快,这能怪谁呢?”

    徐未然抚了抚心口,好似劫后余生,“嗐,我这不是以为有鬼,吓坏了吗?”

    下一瞬,一个玉石相碰般悦耳的女声悠悠响起,“错了,这里还真有一只鬼。”

    徐未然一跃而起,躲到望舒盈身后,只探出一双眼睛,“什么?有鬼?哪里有鬼?”

    走下旭阳桥的白衣女子,看着他的眼睛,拉长声音说道:“胆-小-鬼-”

    闻言,望舒盈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徐未然睁大眼睛,对白衣女子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什么清白?我方才亲眼见你吓得浑身直哆嗦,拔腿就跑。”白衣女子举证道。

    徐未然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对生命的敬畏不能算胆小……敬畏生命!……修道之人敬畏生命,能算胆小么?”

    紧接着便是一些难懂的话,什么“生命可贵”,什么“者乎”之类的,引得望舒盈和白衣女子都忍俊不禁起来:旭阳桥上下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正在这时,三人腰上挂着的塔型玉牌忽然发出嗡嗡的共振声,玉牌上那个枝叶缠绕的“三”字迅速消散,而后缓缓浮现出一个标满刻度的圆盘,圆盘中心写着另外一个“三”字。

    徐未然看看望舒盈,又看看那个白衣女子,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本次任务需要三人一同完成,是以,先前我一直在寻找你们,”白衣女子将塔型玉牌挂回腰上,解释说:“如今已满三人,任务自行开启,时限三日。”

    原来,之前在玉牌上看到的那个枝叶缠绕的“三”字,不是第三层的意思,而是要三人组队完成任务的意思啊。

    望舒盈和徐未然对视一眼,皆恍然大悟,异口同声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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