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上冰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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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

    温息羽两根手指拎了手帕,又被香气熏得皱眉,仍还给他,伸手就要摘他的面巾。

    “谁要你的东西,脏死了,多久没洗了啊?”

    司忱:“……你、你!”

    你了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丫鬟们直接吩咐打手:“竟然敢这么对司忱公子,还不抓住她!”

    打手们立刻遵命,人手一根老粗老粗的棍,温息羽权衡之下,还是决定撒腿跑。

    不幸的是这边的混乱引起了前堂关注,她只能转向阁楼宿客的地方。温息羽边跑边疑惑:这哪里是个乐坊,这么多打手,皇宫都没这么森严。

    最令她想不通的是,这么多打手只为了保护司忱。

    那个傻逼。

    眼看着前面有人堵后面有人追,打起来肯定没什么好处,她翻身上了二楼客室,还没准备好藏到哪一间,突然被人推进最近的一间房,那人又迅速将门扣好。

    这间房里是有客人的。

    不过客人在内阁中,加上外面吵闹,并未发现有人进来。

    乐坊的人也都很自觉避开这里,显然是位贵客。

    门外追来的打手在廊道来回探听,其他房间都进去问过了,唯有这一间,他们竖着耳朵快贴在门上听,只听见女人微弱的喘息,令人羞耻的声音让他们很不好意思,不一会儿全散了。

    温息羽后知后觉,一回头发现背后站的是赵秋蘅。

    “……”可真他妈冤家路窄。

    但这个时候便不好说其他的事,因为屏风后暖阁内的床帏中正在上演一段春色。

    两人默契的敛气屏息,许久后,温息羽实在按捺不住,想过去看看。

    到底是怎么的手法,竟然、竟然能这般不受外界的喧哗影响。

    刚移了两步。

    赵秋蘅拉住她。

    低不可闻的说:“是县令夫人。”

    温息羽:“?”

    县令、夫人?

    二人干脆在桌案边坐下,等到外面彻底没声儿了,温息羽才道:“我们走呗?”

    赵秋蘅道:“不查案了?县令不见我们,那就找县令夫人。”

    温息羽觉得有道理,继续坐下,不过此时听得便是屋内的声音,许久后,那声音才停下。

    她一向脸皮厚,此时耳后不觉烧起来,总觉得干了件什么大事一样。

    反观赵秋蘅,那叫一个风轻云淡,好像没听见似的。

    温息羽发自内心的佩服。

    原以为里面整顿穿衣,出来的肯定是个猛男,没想到,竟然是个婀娜娉婷的女子。榻上舒展呻吟的也是女子。

    温息羽几乎惊掉下巴。

    那女子看到两个不速之客,瞪圆了眼,张嘴便要大喊,赵秋蘅迅速出剑,将那女子吓得跌倒在地,哑然无语。

    大惊大惧下连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温息羽眉毛抖了抖,不过她算是习惯了赵秋蘅的粗暴,便静等着县令夫人出来。

    那女子跌在地上,大概是让县令夫人心疼坏了,潦草穿了件衣服出来,嘴里咬着一个‘鸾’字,还没说出来,便被这场面惊呆了。

    温息羽先是惊了一阵,为何着县令夫人这么漂亮,后又叹了口气:“我们来了很久了,可你们没听到,为了证明确实来过,只好等你们结束。”

    那年轻的夫人脸色变得沉重起来,良久后,说:“大巫咸?”

    温息羽没想到她竟认得她,起身走近了些,道:“夫人怎会认得本官?”

    县令夫人沉着脸道:“上次您吃霸王餐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温息羽:“……”

    县令夫人沉着脸,道:“把她放了。”

    赵秋蘅一向只为难温息羽,别人她一般都会手下留情,何况夫人已经开口了,卖个面子也好。

    她收了剑。

    县令夫人把小鸾扶起来,道:“你回去吧,这里的事别乱说。”

    小鸾有点担心她,却知道她们可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温息羽听见她刚一出去就被逮着问里面的客人怎么样了,小鸾说了句挺好的便敷衍过去。

    县令夫人道:“大巫咸不找尚淮筠,找我做什么?”

    这时她要说不小心进来的,恐怕没人信,再说了,她找她确实有事。

    “本官倒是想见县令啊,可惜总是被拒之门外,只好来找你了。”

    “以大巫咸的官威,有他拒绝的份儿?”

    温息羽笑道:“昌黎可就这一个父母官,本官总不能杀了他吧,而且……我现在更不想杀他了,比起杀人,本官更喜欢看他戴绿帽子。”

    “……”骆筝沉默了一会儿,道:“那要如何,大巫咸才肯为我保密?”

    温息羽看她长得美,身段也好,还年轻,顿时就觉得县令可真有福。她道:“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知道,县令不见本官,却在半夜接待姜朝人,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不关心亲儿子的死活吗?”

    骆筝面露难色。

    温息羽继续道:“唉,本官在上京就喜欢听那些浸猪笼的戏,当然,处置的方法也有很多,大不了我给尚淮筠做个顺水人情,他感谢我,一定会告诉我真相。”

    骆筝神色忿忿,纠结许久,还是道:“尚阐自打不对劲那晚开始,就被人劫走了,我们不敢大肆张扬,万一让百姓知道,肯定会传到上京,那尚阐肯定活不下来,整个尚家都会遭殃。”

    温息羽佩服她。

    儿子又是中邪又是失踪,做母亲的还能这么淡定在这儿寻欢作乐。

    可她这么年轻,要真算生了个孩子,恐怕才刚会走吧。

    骆筝道:“谁知道大巫咸竟然已经来了,尚淮筠肯定更不敢声张了。至于姜朝人,都是生意来往,没别的。”

    温息羽道:“可,你儿子中邪了,阴灵役听过吗,大晁没几个人会那种邪术,肯定是姜朝人干的,这都算得上杀子之仇了,尚淮筠还能跟他们一起做生意?”

    骆筝道:“我只知道这些,能说的已经全说了。”

    她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坐下来喝水,脖子上那些痕迹遮也不遮,明目张胆的暴露于人前。

    温息羽移开眼,道:“真的没有其他秘密了?”

    骆筝想了想,若有所思,“秘密嘛,倒是还有一个。”

    温息羽道:“说来听听。”

    骆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去屏风后拿了一本图册出来,脸色没有那么冷了。

    将图册放在温息羽面前,道:“就这个,我自己亲手画的。”

    温息羽喝了口水,半信半疑的翻开一看,差点呛死。

    第一页就是两名女子缠绵的画面,她脸色登时爆红,赶紧推开。

    赵秋蘅道:“是什么?”

    温息羽忙道:“什么都没有!”

    骆筝翻开最不堪入目的一页横在她眼前,赵秋蘅却没有任何反应。

    温息羽道:“她看不见。”

    骆筝了然,上下打量着温息羽,煞有其事的说了句:“那太可惜了。”

    赵秋蘅一向沉默,不知今天怎么如此异常,插了句话:“可惜什么?”

    骆筝笑着说:“闺房之乐,这位姑娘……看着应该不懂,至于大巫咸……唔好像也没什么经验。”

    靠。

    温息羽脸还红着,怒拍桌,道:“你敢藐视朝廷命官?”

    她整了整情绪,干脆跳过这个话题,道:“那尚阐不是你亲儿子吧?”

    骆筝眼皮挑了挑,“您看像吗?”

    温息羽看着她,摇头。

    她突然想起,尚淮筠的发妻已死,骆筝是续弦。

    有点惋惜,“嫁一个老头,图什么呀。”

    骆筝满不在乎:“就图他老呗。反正姓尚的想要我家的家产,我呢,不想嫁人,自己想娶的又娶不到,还不如这么凑活过,各取所需。”

    温息羽啧了一声,也不知说什么了。

    骆筝说:“大巫咸说话算话,此事一定保密。”

    她拿着图册走到另一边,温息羽这才发现,室内竟还供奉着菩萨。

    供桌不高不宽,摆了两方烛台,骆筝续了香,把图册放在供桌下面的抽屉中。

    温息羽道:“你这?”

    骆筝对着菩萨念叨了几句,回头道:“看着像菩萨是吧?其实是狐仙姑,这里面的东西可不敢动。”

    温息羽眉角抖了抖。看来她就是这么骗其他人的,不然那样的东西被人发现,沉塘都是小惩小戒。

    紧接着,温息羽听见她说:“不过我们俩可以共享,你要是需要了就来取,这间房已经被我包了,外人不敢进来。”

    只要上了同一条贼船,她就是举报也于事无补,大不了两个人一起死。

    好算盘。

    温息羽拒绝:“别把本官想的那么、那么龌龊污秽,本官清廉正直,怎么可能看那种东西,绝无可能!本官就是出门被马一蹄子踹死,也不可能看那种东西!”

    骆筝说:“哦。”

    这么折腾了大半天,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不用再猜尚淮筠为什么不肯见她的事。

    回去后将骆筝的那一段省了,把尚阐的事说了一遍,几人统一认为,现在得找到尚阐。

    但怎么找,还没想好。

    温息羽便早早上楼去睡,连银碎敲门都不见开的,大家都以为她是累了,也没当回事,各自回屋休息。

    大约一刻钟后,楼下人全部散了,温息羽才偷偷摸摸从房里出来,做贼似的跑到旁边的乐坊。

    她换了衣服,戴了面纱,进门时让丫鬟看了骆筝给的牌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那间房。

    她只是好奇,对,只是好奇,没有别的。

    室内一片昏暗,仿佛还残留着一点异样的味道,她蹑手蹑脚走到供桌前,从抽屉里拿出图册时手都在抖,脑门上出了许多汗。

    她安慰自己,只是想满足好奇心,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绝对没有。

    骆筝那时续的香已经燃烬,外面突然下起雨来,不至于狂风大作,但也足矣吹动未关的窗户。

    温息羽不知不觉紧张起来,想到骆筝说的狐仙姑,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就在这时,她头顶像是被一片阴影覆住,影子曲折的映在狐仙姑像上,外面还有雨声加持,温息羽吓得魂不守舍,想回头看一眼,但又怕看到没鼻子没眼儿的怪物,便撩起桌布往下钻,口中道:

    “仙姑饶命……”

    然后她听见有人敲了敲桌子。

    嘭的连续几声,甚至有些空灵。

    一个哑然的声音说:“你来这儿干什么?”

    温息羽怂的要命,胡扯着:“我怕、我怕此物扰了仙姑清修,这才、这才……”

    话还没说完,她听见憋了许久的笑声。

    何止熟悉。

    简直刻入骨髓。

    温息羽感觉到一滴汗液落在画册上,她从桌子底下退出来,面目扭曲、咬牙切齿的将一罐香灰扔过去:“赵秋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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