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比试其一
“马先生，校长有急事寻你去守仁堂，令我前来相告”，堂生恭敬的向前长拜。
马先生素来醉心学问，不喜欢有人打扰，这次自己拿了校长的命令，可以说是名正言顺。
这堂生是商贾之后，其父花了重金送他入学，不过是希望他镀个金，今后也还是要回去继承家业，打点生意。因此他对四书等等没有多大兴趣，略懂即可。
不过这马先生有一套图表记账的方式，简单易懂而又效率极高，这可是好东西，家中几个中饱私囊的帐房先生一直是父亲头疼的对象，他们不过是仰仗账目数据庞大，难以核实，又非他们不可。
如若自己学会了马先生的记账方式，最少也能给他们以震慑，不敢再过分贪墨。
“恩，许老头叫我过去？”，马先生从思考中回过神来。
这可不常见，许老头一般不找自己干正事，也就是休沐时会叫上包括自己的几个老友去酒馆小酌几杯，这主要是学院修读算学的学生数量实在太少，许绉就算是想拿正事找他，也实在是没有事情可以找。现在休沐还没到，马先生还真想不到许老头有什么事。
“走吧”，马先生不舍的看了一眼沙盘上未完成的演算，叹了口气。
自己今年就要50岁了，五十古来稀，也不知道有生之年，能否在算学一道上再有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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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先生与堂生赶到守仁堂的时候，大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学子，叽叽喳喳的讨论好不热闹。
“听说了吗，吕家小子在外面找了个老师，把校长气得不轻”，学子甲说道。
“是了，是了，听说那个老师有大才，算学造诣相当高”，学子乙接话道。
“听说要进行算学比斗，我们这边是马先生出战”，学子丙的消息渠道看来很是广泛。
“唉，马先生平日里也就在房间沙盘上写写画画，没人见他授过课，也不知道行不行”，学子丁话语刚落，就看见另外三个人一脸诡异的看着他。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学子丁不爽道。没人回答他，只有他身后一声略显苍老的咳嗽。
“我说的当然不对，马先生何许人也，此番出战当然手到擒来”，学子丁像大家展示起变脸绝活。
“哼”，马先生冷哼一声，满脸黑线从四人中间穿身而过。也亏得他这几年心态愈发沉稳，早几年，一定会好好教训这几个口无遮拦的小子。
来到堂中，马先生远远的就瞧见了还气呼呼的坐在正中的许老头，“老，守明兄，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其实马先生在门口就听了个大概，也不知道许老头今天哪根筋不对，非要和人家较真。马先生反而是期待的心情更甚，多少年了，孤独一人独自研究，在算学这条路上艰难前行，马先生想着，即便今天比试那后生输了，也要收其为徒，自己已经老了，需要有人继续走在自己想走的这条路上，去看看终点的风景。
虽然这个时代重视算学，可是都是重视其计算能力和应用能力，没有人关心三角形三条边的关系，也没有人关心圆的面积和半径，在没有意识到数学的作用之前，人们只会觉得那是无用之学，直到拿破仑用三角测距轰炸了反动军，直到我们发现同样周长圆面积最大，许多物体的结构开始变成圆形。
“小子，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许绉气呼呼的开头道，他始终不相信陈弄这个年纪就能粗通算学，马先生则不同，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来越明白在这个学科天赋的重要性。
他开头道，“守明兄，莫要小觑他人，少年郎，虽然守明兄做法欠妥，不过也是圆了老人家我一点私心，能找到一起研习算学之友，实属难得，今日便不要说是比试了，称为交流更适合”。
陈弄看着面前两个老人家，很有后世文理研究人员的特质，你不能说许老头看不起陈弄不对，因为他是用文科思维来看待问题的，在他看来，自然积累越久，学识越丰富，这是自然之态，轮回之理。
而马先生则不同，他深知想法的重要性，基础固然重要，但是想法才是起决定性的东西，而且醉心研究的他，也没有文人骨子里的文人相轻。不过对陈弄而言，还是马先生更对胃口，哈哈。
“小子不敢说交流，今日便是承蒙马先生指导了”，陈弄抱拳回答道。
许老头撇了撇嘴，道，“总算还有点自知之明。”
老头，你这样出门摔了都没人扶的好吗，陈弄感觉到老头在针对自己，但是他们素未谋面，难道就是因为当了吕蒙的老师，未免有些说不过去，算了想不通，不想了，陈弄表示随意针对，反正不会少块肉。
旁边一个学子开口主持，“那么今日比试，不对，交流，不是，指导正式开始”。陈弄和马先生相互抱拳，分坐在大厅两旁，等待宣读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