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2)
在没用个性的情况下，落地后怎么可能只有这么一点点痛？
她霎时感觉心跳停止了半拍，猛地从地上坐起来：“刚才是海云她——海云呢？”
御茶子刚回过头，就看到和她一前一后着陆的心操人使踉跄地跑到悬崖边……他此刻的表情让御茶子感觉到了窒息。
从比赛最开始，心操人使就有一种悠闲自得的慵懒感，无论是放弃追赶大部队等赤谷海云一起出发，还是骑在假想敌上一路颠簸的时候都是如此，直到刚才起跳中途，他才表现得稍微焦躁了一些，但整体情绪还是非常稳定的……
“海兔桑？海兔桑你还好吗？”他喊得几乎都有点破音了，脸色苍白得近乎发青，“回答我一下啊，赤谷海云！你回答我啊！”
…………
“在假想敌下落的瞬间，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同伴扔到陆地上……”麦克喃喃道，“这居然，是生死时刻的本能吗？”
相泽消太的脸色简直是史无前例的难看。
这可是超过20米的高低差——为了扩大学生们的紧张感，也为了防止有学生用个作弊，所以特意没有设置安全高度内的小平台作为缓冲。毕竟，人在面对万丈深渊时，对于自身安全的生理本能会阻止他们前进的步伐。毕竟只是每年一次的体育祭，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资格考试，无论如何也不值得他们冒这么大的险。
第二关卡的意义就在于此：完全不适应的人会放弃，有把握的人会通过，即使有把握的人中间出了点小差错，以至于不小心摔了下去，他们的个性也足以避免绝大多数的伤害。
太愚蠢了，为了所谓的体育祭，真地有必要做到不惜牺牲自己生命安全的程度吗？实在是……
但此刻，相泽却完全没有办法去苛责这个女孩，因为，因为……
因为，她一定是太想赢了啊。
会为了得到转入英雄科的机会，而不惜以身涉险，明明抱着这样近乎绝望的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都要赢——实际上，以她的反应力和灵敏性，要想从坠落的假想敌上跳到悬崖的另一侧，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相泽消太看着远处的大屏幕，深深地叹了口气。
然而，以“挑选未来最适合成为英雄的人才”为荣的雄英，最终却把这样的学生拒之门外了。
“海云亲？”御茶子跌跌撞撞地跑到悬崖边，声音微微颤抖，带着压抑不住的哭腔，“海云亲，你没事吧？海云亲！？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她哽咽得几乎说不出话，一时又有点痛恨只会哭的自己，粗鲁地想用袖子把眼泪擦干……可情绪就像崩塌了的水闸，越是想要遏制住哭的欲望，泪水就越是汹涌地往下掉。
“为什么我会这么没用啊……明明是为了让所有人都露出笑容，才想成为英雄的，可是……”她簌簌地抽着冷气，“得下去，下去救海云才行……”
但是，没有飞行能力的人从20米的高处掉下去，真地能活下来吗？
御茶子不敢去想这件事，她颤栗着吸了口气，努力使自己的双腿不要发抖。
她得下去找她才行，至少……天啊，万一她被压在机器下面怎么办……
“那个……”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悬崖下传了上来。
痛哭的御茶子愣住了，心态濒临奔溃的心操也愣住了。
“丽日桑，心操君，你们还在上面吗？”挂在断壁上的赤谷有些为难地说道，“这里都是复合土，土质太黏了，我的登山镐有点不太好控制。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用个性直接把我带上来？”
“海云亲！你没事吧！？”御茶子探出了将近半个身体，“我马上下来救你。”
“还要自己下去带人也太麻烦了吧？”
御茶子蓦地扭头——要不是心操拉了她一把，估计就要被吓得往后退两步直接摔下悬崖了。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身后居然来了一个不认识的女生。
“你身上的装置……是支援科？”
“嘿嘿，虽然只是过来交个朋友，没想到居然还有能让我的宝贝发挥作用的时刻。”戴着护目镜的女孩显然有些得意。她按了一下背带上的按钮，身后看起来颇有些重量的装置发出咔塔咔塔的运作声，朝赤谷所在的位置放下了一根绳索。
“真厉害！”赤谷惊叹道，“虽然在起跑之前就注意到了，不过当时还以为是纯粹用于飞行的辅助装置，没想到还有这么精巧的细节啊。”
“yes！果然是行家！”护目镜女孩朝她比了一个大拇指，“我叫发目明，刚才骑假想敌跳过悬崖的操作实在太cool了，所以特意想来认识你一下。”
“我叫赤谷海云。”赤谷难以控制自己流连于发目明装备的目光，不过发目明对此似乎也很开心的样子，“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自以为是，但是发目同学，我觉得我们以后一定会很合得来的。”
“哈哈，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发目明爽朗地笑了起来，“叫我阿明就行。比赛结束后，请务必和我好好交流一下啊，海云碳。”
赤谷回过神：“对哦，现在不是悠闲聊天的时候呢。”
“……你终于意识到了啊。”从刚才就待在一旁，全程被当做透明人的心操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关于擅自以身涉险的问题，你最好不要以为可以就这么过糊弄啊，海兔桑。”
“啊哈，关于那个……”赤谷心虚地低下了头，“其实我对这种突然在半空中坠落的情况还是蛮有经验的，你看，我不是还带着登山镐吗……”
她的声音在心操的注视下越来越轻。
“对不起，我错了！”_(:3」∠)_
“追赶大部队的话，其实不用担心。”发目明说，“我的个性‘准心’最远可以看到5千米处的情况。第三关卡是地雷区，越是走在前面速度越慢，现在赶上去也来得及哦。”
心操：“怎么今天有远视个性的家伙那么多……”
听到发目明的话，赤谷也稍稍放松了下来。虽然她有把握回到陆地上，但实际速度却比她预想的要慢很多。比起钩爪，登山镐虽然没有长度限制，但地况对效率的影响还是太大了……
“还能赶上就行。”赤谷回过头，“我们出发吧，丽日桑。”
然而，御茶子却摇了摇头：“你们走吧。”
“丽日桑？”
“我一直在拖后腿。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了，却没有坚持住，差点…差点就害死了海云……”说着说着，御茶子忍不住抽噎起来，她难堪地擦着眼泪，但泪水还是不受控地掉了下来，落在地上留下一片水迹，“我是个没用的人，对不起……”
“不要这么说。”赤谷双手捧着她的下颚，强制性地将她的头抬起来，与她对视，“不要说这样的话，丽日桑。”
“我，心操君，丽日桑，我们三个现在能都站在这里，是我们所有人努力的结果。”她的语气柔和却坚定，“我知道丽日桑一定很累了，但是请坚持下去，我们已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了，最后也要一起走过终点，好吗？”
御茶子怔怔地看着她——那双眼睛，红色的，这让她想起了爆豪胜己——据说是她的幼驯染，他们都是红色的眼睛。但爆豪的瞳色更深，是目光沉沉充满杀意的猩红；赤谷的瞳色稍浅一些，在阳光的照射下，带着一点温柔的橘调，像是草原上燃之不尽的野火。
“可是抛下我的话，海云就能……”
“不行，没关系，不会的。”说完，赤谷有点没绷住情绪，轻声笑了起来，拇指慢慢地拂过她的脸，擦干了女孩的眼泪，“因为我们已经是同伴了啊，丽日桑。”
她的声音很轻，还是那种甜蜜的、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的声线。
但每个字、每句话，都是那么清晰、肯定，不容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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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神射手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如果真地出了什么事故，雄英大概就要临近关闭了吧。”
在实况转播下让观众硬生生地看着一个年轻女孩坠崖身亡……虽然因为安全措施不足的关系，肯定还会受到批评，但总比学校彻底完蛋了要好。
“话说回来，你居然异常的冷静啊，欧尔麦特。”他说，“你到底怎么看出来她肯定能平安无事的？”
欧尔麦特摇头：“不是我看出来了，是13号看出来了。”他示意其他人往13号的方向看，“刚才他坐在位置上完全没有动，按照以前的表现，如果他心里对赤谷少女的能力没底，估计没等她抵达第二关卡就会赶过去了。”
“有道理。”神射手点了点头，“果然还是老师最了解弟子啊。”
“是啊……”不光是了解，而且还很信任她。
欧尔麦特在心里补充道。
「答应我，至少撑过障碍赛，好吗？」
「我会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