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白面宰相(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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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那位是辅政、司徒、清河王元怿。”小宦官又小着声音解释道。

    “哦,原来是他!”阳祯眯着细长的眼睛,登时恍然大悟。

    这位元怿,是孝文皇帝的第四子,从小聪慧机敏、仪容秀美。在兄长宣武帝元恪驾崩后,他在寡居的嫂嫂胡太后逼迫之下半推半就、与之私通,光荣献身成为首席面首。于是乎他就扶保着当时年仅五岁的侄儿,无微不至得“照顾”着长嫂,成为国家的辅政大臣。光论家庭的情况,其确实与阳祯有些相似,难怪被用来刻意讥讽。

    历史之上,这位元怿确实称得上是国家栋梁,是澄清吏治、强化国力的一代良臣。但是他只论对错和律法的态度,难免得罪了元乂等众多勋贵公卿,这就是被后者集体敌视的原因。而此时此刻,彻底豁出去的阳祯,也顾不得什么谁善谁恶,反正谁要是来挑衅,他就有脾气与之争论到底。

    “太后,陛下!本朝选官,一向是以家庭门第为基础,本来就对底层的寒门士人大为不利,这也就罢了。孝文帝改制以来,文官为清流可以得授高位,武人为浊流只能干脏活,也可以勉强接受。可那张仲瑀竟然提出来武人不得为官,这是对我等国之爪牙的彻底否定,也等于是夺人前途如杀人一般,怎能不引起人们的过激行为?况且大家的做法,至始至终也只是针对某个乱嚼舌头的家伙,从不敢对朝廷的作为有任何异议。如果以这种行为就定下重罪,那么今后的羽林乃至于各军将士,还会对大魏的诏令如此遵循吗?”阳祯憋了一肚子的火,对着那所谓的“名臣”滔滔倾泻而出。

    “你,你一个区区小卒,焉敢质疑国家大政?”元怿深感意外得斜皱眉头,气得啼笑皆非。他执掌朝政已经四年之久,还没见过哪个臣子敢这般说话,更何况是他压根不会正眼瞧的粗鲁武夫。

    “我说清河王,你前段时间不是还特意让百姓言事,征集天下人的规谏,来匡正为政得失的吗?怎么,难道我羽林军的士卒,就算不得大魏的臣民,连话也不能说了吗?”方才阳祯的那番话,让元乂听得是津津有味,眉开眼笑得表态支持道。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麾下,还有这样被埋没在人海里的良才。

    “他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粗莽武夫,哪里有什么可取之处?诗云:济济多士,文王以宁。治理国家、为官牧民,自然是要倚靠熟读经籍的士人,而不是只懂得好勇斗狠的士卒。”元怿嫌恶得扭过头去,对那卑微的士卒嗤之以鼻。

    “诗还云:赳赳武夫,公侯干城,这是王政之始。若是无将士们的赤胆忠心、保家卫国,偌大的社稷就会危如累卵,到时候谁能够得以保全?小子斗胆,恳求太后尽量宽宥处置,最好是发出公告让袍泽们明白,朝廷绝不会因这种议论而亏待将士,以励士气、以安人心。”阳祯跪伏于地,懒得再搭理元怿,直接向正主恳求道。

    这引经据典的反驳,让元怿也尴尬得不知道再怎么回应,好在对方不是对着自己说的,也就干脆当做没听见罢了。和他针锋相对的元乂,倒是如获至宝得越来越欢喜,盯着阳祯连连点头,真好奇此人是如何从麾下冒出来的。此时此刻,他真恨不得冲到这宝贝疙瘩的面前,执其手好好勉励一番。

    “太后,请容臣也替将士们求个情。此次的事情毕竟事出有因,应当对于入张府杀人者予以严惩,在期间抢掠来的东西全部退回,其余无关紧要的尽可以豁免。或者派遣些徭役之类的,以作为惩罚吧!”元乂打定主意,怎么得也得保住这难得的军中人才,也顺带着广泛施恩于部下,争取军心。

    胡太后沉默着点了点头,稍稍看了眼气恼的情郎,又怜惜得扫了扫乖巧的阳祯,仍然在权衡之中。她本就是个心慈手软的佛教徒,有意放过这仁孝的年轻羽林郎,而且再加上此刻元乂的美言,心中的天平已经逐渐倾斜。其实论起私交,元乂是她最信赖的嫡亲妹夫,所以才能够掌控阖城兵马,并且其如何调侃私德也不会惹她动怒。此人在她心中的分量,那是甚至还高于清河王的。

    “太后,臣以为元领军说得对,不可再有刺激将士们的举动了。不妨对这些轻罪者,都发送去做些徭役,例如修修洛水畔的佛窟什么的,也算是做些功德赎罪。”刚才插话的那个老臣,对症下药得提议道。他深知胡太后的秉性,那是个狂热虔诚的佛教徒,这正是两全其美的好对策。

    “崔侍中宽怀雅量,那就依你的建议吧!”胡太后果然有了决断,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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