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活得像个人(2/2)
紧接着黑山扭过腿，竟真的跪在了管剑峰的面前。
“尊敬的觉醒者大人，我们刚刚说错了话，不该顶撞你，请你原谅我们吧。”
“呵呵，饶你一命倒也可以，但他却非死不可。”管剑峰轻笑道。
“我替他给你磕头！求你饶了他一命！”黑山说着便准备向管剑峰磕头。
周游却是抢上两步，伸手扶住了黑山。
“你不需要这样求他。”
周游按住黑山的肩膀，认真凝注黑山的眼睛。他觉得无论任何人，若肯为了救别人的性命而下跪甚至是磕头请求，那么这个人就还不算太坏。
不管之前黑山是怎么样的人，不管他在贫民区的流浪者中有着怎样的声名，做过多少坏事，抢过多少孤儿寡母口中的食物，但从此刻起，周游是真正把黑山当成了自己的朋友。
黑山却没有去看周游，他的眼睛一直在盯着管剑峰手中的剑，好像生怕周游跑近过来，立时就会被管剑峰一剑杀了。
黑山拼尽力气努力将周游向自己的身后拉。
“之前在流浪者的地盘上你打了我一顿，却打醒了我，让我凭自己的双手劳动，想办法赚钱来养活自己。嘿，要是能正当赚到钱，谁愿意做那种从女人小孩手里抢饭吃的恶心事情。每一次我抢来了食物，脸上装得高兴，可真吃起那些抢来的食物的时候，我却想吐，我因为自己的行为而感觉想吐！”
黑山拉着周游，继续道：“你知道么，虽然做这该死的骆驼工作不是什么体面事，这些家伙根本不把咱们当人看，但是我自己却是第一次把自己当人看了。因为我在努力靠自己活下去！”
黑山看到管剑峰手中的长剑有所动作，他自己猛的挺身向前，挡在了管剑峰和周游中间。
“觉醒者大人，管少爷，如果你要杀人泄愤，就杀了我吧。一命抵一命，我黑山替他死。”
“你疯了么，你为什么要替我死？”
比起管剑峰的惊讶，周游的惊讶更甚。说到底他和黑山也才认识不久，谈不上任何交情，为什么眼前这黑壮汉子竟然愿意为了救自己的命做到这地步？
“嗨，没想到第一次做骆驼，就遇到这么多要死掉的处境。”黑山露出洒然笑容。
“但是我没后悔，我打心眼里感谢你给我指了这样一条路。一想到再回去靠抢别人的东西过活，我宁愿在这里死了还更痛快些。其实之前你送给那寡妇白面包的时候说的话我听见了，你家里还有父母需要照顾吧？”
周游愣住，只觉有什么东西梗在喉咙里，说不出话来。
“嘿，我老黑孤家寡人一个，死了也没人惦记。我只庆幸现在自己活的像个人了，而我只求死的也像个人，而不是被人利用当成探路的畜牲。所以，我替你死！”
黑山的脸上竟洋溢起笑容，那是周游很少能够在贫民区居民脸上看到的非常阳光的笑容。
“就你，还死得像个人？你只是一只骆驼，你本来就是畜牲！”管剑峰用剑脊拍打跪在自己面前的黑山的脸。
“我是人！”
黑山像是被管剑峰的这一句话刺激到，突然大叫了一声，脸上的肌肉紧绷而涨红。
他不在乎立刻死在这里，但他必须捍卫自己的尊严，他要死得像个人。
“哈哈哈，你要是个人，就自己去死好了，谈不上什么一命抵一命。但如果你承认自己只不过是只畜牲，而且死的也像只畜牲，那么我杀了你之后就放过你身后那个竟敢顶撞我的混蛋，你说怎么样？”管剑峰脸上带着一种戏弄蚂蚁的笑容。
“我！我！我……”
黑山急得全身颤抖，他想救周游的命，就当自己这辈子做过一件好事，但是他又无论如何不肯放弃自己的这最后一点点尊严。
嘭！嗡——！
周游突然使出大力气一把将黑山推到了一边，同时一巴掌重重扇在了管剑峰的剑脊上，也不顾忌这危险的动作是否会伤及自己的手掌，直接把管剑峰的长剑扇得远远荡开，发出震颤的嗡鸣。
周游站起身，直面着管剑峰，语气森然道：“他当然是个人，而你却不是，你这样的畜牲绝对不能算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