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拐点（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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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去感受自己体内的气，你们可以把它想象成血液、泉流、甚至是触感——”他一边结合自己的经验，一边缓声说道，“试着让它去与外界的气进行沟通，直到两者能相互影响，就好像身体突然打开了一个此前一直封闭着的通道一般。”<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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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普罗大众与感气者之间的分水岭。<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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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能帮助他们完成这一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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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乏天赋者究其一生，也无法感应到天地交融的那个瞬间。罗衡至今不会忘记，当那个“通道”被打开的刹那，他明明闭着双眼，却仿佛看到了一个更广阔的世界。天地间弥漫的气宛若云雾，与他的呼吸一道明灭不定。<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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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份难以形容的联系，方士才能通过自己的意志，引动世间更浑厚的力量。<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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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枢密府里也有人称觉醒感气为「开眼」。<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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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之后，人才能领悟世界的另一面。<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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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不到也不用灰心，这是正常现象。”他轻吐一口气，“大家可以回去后在家中继续尝试。当然了，不试也没关系。据我所知，学堂考试不考气的实际操作，毕竟能够感知到气的，终归是极少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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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夫子，我身边飘荡的是气吗？”忽然有人咋呼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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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也看到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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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们都感受到变化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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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耶，我什么都察觉不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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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觉得体内好像多了点热烘烘的东西。”<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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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开了头，孩子们一时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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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衡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也是一般人最容易出现的症状——他们无法分清什么是想象，什么又是幻觉。<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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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要解决一点十分容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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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讲台下方搬出灵台，这也是枢密府之前为方士鉴定天性的工具。自从夏凡掌权后，这玩意就不再珍藏于暗柜之中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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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自己感知到气的，麻烦到讲堂上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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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哗啦一声站起十几个学生。<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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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衡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不愧是初生牛犊，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绝不会缺自信。<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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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排好队！这件法器叫灵台，可以感知气的流动及属类。鉴于你们没学过引气入体，估计驱动不了灵台指针，不过让它稍微颤动起来应该不难。”他解释道，“第一个人过来，用手握住杯子，然后重复之前的感气冥想。”<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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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学生闭眼凝神半天，指针纹丝不动。<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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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是这样，罗衡心底毫无波澜。“行了，你并没有真正打开通道，回座位上去吧。”<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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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堂里发出了一阵哄笑。<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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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则垂头丧气的走下讲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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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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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第二位的是阿朵。她犹豫了下，才伸手握住灵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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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一刻，指针动了——它宛若被轻风吹拂一般，左右摇摆了两下。<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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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衡愣在原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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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居然这群孩子里真有感气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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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学堂一共招收了一千多名学生吧？这么说来，偶尔撞见一个似乎也正常。<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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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我这算数吗？”阿朵小心翼翼的问道。<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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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先去一边等着，待会再复核一次。”罗衡咳嗽两声，“继续下一个。”<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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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接下来的情况令他目瞪口呆。<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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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孩子，同样引动了灵台。<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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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依旧如此。<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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测到最后，罗衡已说不出话来。<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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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个站起来的学生，居然有七人通过灵台检测，被验证成为了感气者！<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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