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敲窗人(1/2)
叶一凡花了一会儿工夫才找到一些跟星港有关的信息。
苏天赐父亲让苏天赐来星港避难，除了觉得火车可以阻隔妖气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苏天赐到星港之后有落脚之地。
苏天赐父亲有个本家堂兄，就在星港。
这位堂兄已经离开端州老家将近三十年，凭借一手不错的医术以及算卦看相的本事，在星港立足，与苏天赐父亲之间还有书信往来。
最关键的是，叶一凡在苏天赐的记忆中，找到了这位便宜堂伯的地址。
星港坚尼佛地普兰道遮打西街十六号。
光有地址没有任何卵用，关键是要怎么找到这里。
叶一凡知道，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异界城市，还遇到妖怪追杀这种诡异的事情，如果没有一个安全的落脚点，自己算是凉透了，一定要尽快找到这里才行。
天空一片漆黑，星星点点的雨滴没有停歇的架势，叶一凡无法判断时间。
街面空荡荡，连个问路的人都找不到。
随着心情逐渐安定，叶一凡的感官也慢慢打开，阵阵夜风中，叶一凡闻到一股煤烟的味道，远处传来某种机器的巨大轰鸣声。
伴随着隐约的轰鸣声，还有一阵比较清晰的敲击声。
叶一凡开始以为是打更人的梆子声，在苏天赐的记忆中，端州的镇上就有这种声音。
很快，叶一凡就感觉到这阵敲击声跟打更人的梆子声不同。
梆子声很有规律，而且传出的声音比较远，经常伴随着打更人懒懒散散的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之类。
可自己现在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没有什么规律，更加急促。
而且这阵敲击声越来越近了。
叶一凡赶紧从靠着的墙上起身，借着瓦斯路灯昏暗的光线，往远处看去。
视线中出现一个人，一手拿着一根长长的杆子，另一只手提着一盏灯，正在用杆子敲打临街房子二楼的窗户。
敲窗人越来越近，叶一凡发现，这个人并不是每户人家都敲，手里似乎有个登记本，看几眼之后有选择的敲着。
这是在干什么？穿门入户的小偷？可这么干不是打草惊蛇吗？
如果不是小偷的话，这大半夜的敲人家窗户，不怕别人一盆洗脚水泼下来吗？还是说这个世界不存在起床气这种东西。
呵呵，怎么可能，就算穿越了，起床气这种世界大同的事情，也一定不会消失。
叶一凡再看过去，发现这个人前面敲过的窗户里面，都亮起了昏暗的灯光，显然已经有人起床了。
奇怪的是，却没有任何一个房子里面有人推开窗户，对刚才敲窗的人破口大骂。
等到敲窗人走近，叶一凡总算看清楚，这个人是个大概六十多岁的老头，身上穿着一身黑色的褂子，头上戴着斗笠，正在一边走一边看着手里的本子。
看着这人不紧不慢的架势，不像是坏人，就是举动实在是奇怪。
老头儿走到距离叶一凡身前大概六七米的位置，抬头确认了一下，又举起长杆，在二楼的窗户上敲了敲。
这次叶一凡听清楚了，老头儿在敲窗的时候，嘴里还喊着“起来上工喽！”
上工？叶一凡一愣，马上反应过来，老头儿这是在叫人起床去上班？
这是人形自走闹钟吗？
叶一凡总感觉有种奇妙的违和感，苏天赐记忆中的世界，就像是华夏古代，还是一副田园乡野、古塔寺庙、狐妖鬼怪组成的画面。
偏偏又出现了蒸汽列车、铁轨，甚至在星港还看到了瓦斯灯，听到了汽笛和机器的轰鸣。
现在又看到有人凌晨敲窗叫人起床上工。
房子里的人肯定是去工厂工作，只有工厂才有固定的上工时间，种地打鱼可没有。不过看起来这些人家的日子也都是普普通通，买不起手表，又要早起，只能请人一大早敲窗户。
（注：资料来源于露丝·古德曼《成为一个维多利亚人》第一章，敲窗人是维多利亚时期英国真实存在的一种职业，相当普遍。）
叶一凡马上意识到，如果要找人问路的话，这个敲窗人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也是目前唯一的选择。
叶一凡走到敲窗人身前，老头儿此时刚敲完了窗，正在收起长杆，看到叶一凡之后吓了一跳。
叶一凡按照苏天赐记忆中的礼仪朝敲窗人一拱手，“老伯，叨扰一下，坚尼佛地普兰道遮打西街十六号怎么走？”
敲窗人像是见了鬼一样上下打量着叶一凡，把叶一凡看得心里直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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