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燕王办案（二）(2/2)
虞仡一脸不屑，戏谑问道：“拒法？拒什么法？执刑？又执什么刑？”
评事曾伷大致料到这种情况，也早有准备，一脸凛然道：“依《政康律》之中断狱一卷，八条‘凡有疑以身触法，而人物之证不足证，当由疑犯自陈；不陈，拘而询之，不以刑。得而书录，以为证。’顾公既不愿自陈，燕王下令至其府询问，合律而行，然顾府却拒法不从，将我寺官员赶出，因而又犯接下来的‘不行，以该罪坐’。先前御史台察院劾其‘擅兴’别权、‘贼盗’国物、比‘厩库’遗失，刑部当可以依律判刑执刑！”
这么一番话噼里啪啦打在场中众人耳中，着实杀伤力不小，就连虞仡都思路被打乱，没反应过来。右边一人听了，连忙高叫：“冤枉啊！”
虞仡回过神，问道：“你又是何人？”
那人道：“我是顾府管事，前来诉冤！那恶官至我府上趾高气昂，颐指气使，我等良民虽朴，却也不是受欺之人。与其争执，他负气而走，又找来泼皮无赖堵门大骂，我家主人受气，已经卧床不起，危在旦夕了……”说着，哭出了声。
虞仡安慰道：“那也莫要哭泣，自有本台替你伸冤。”转而又对曾伷哼道：“你又待怎讲？”
曾伷不卑不亢，行礼道：“回仆射，下官有三条当言。”
“讲。”
“第一，我寺官员依律而行，至顾府询问已经是顾念顾公德高望重，又怎么会颐指气使？”
“那是……”
“第二，你既要伸冤，当寻至建康令亦或者丹阳尹处，缘何找到台省干扰政务？你既然只是良民，又哪来什么主人？一介奴仆又是何人放你进的台城？”
“……”
这还不完，曾伷把枪头又指向虞仡，叉手道：“第三，仆射虽为台省执政，然刑法诉讼当有三法司操持，执政只需紧顾国政大计即可。仆射口称要为其伸冤，莫非要插手刑律诉讼不成？还是有陛下和台省合出大诏授命仆射署理三法司？倘有，还请出示，下官二话不言，但请公判；倘无，还请仆射谨言慎行！”
虞仡被堵得一口气不上不下，气得不行，又不好发作，只狠狠剜了张混一眼，便冷冷道：“自然不是，刑部尚书在此，我言伸冤，只是在旁纠察。”
曾伷这才把声音放平缓道：“如此，请张尚书判别吧。大理寺行文在此，还请尚书受理。”说着双手奉上大理寺公文。
张混命人将之接过，草草翻看了几眼，又看了看虞仡，随即就被那吃人的眼光吓了回来。他轻咳嗽几声，道：“咳咳，曾评事之言也不无道理嘛……”
“咳咳”
“但……但顾府陈情也有可琢磨之处！”
“尚书！”
“这个……那个……”
“看来张尚书颇为为难啊。”一道声音传来，张混如蒙大赦，看清来人又吓得魂不附体，原来是燕王带着杜乂等一众大理寺随员赶至。
燕王背手走上台阶，路过曾伷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赞许。虞仡和张混连忙带人行礼，刘宁招招手，示意免礼。
“你们所争之事，孤刚在门前已然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