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别扭(1/2)
况且,她还没有将此时彻底搞清楚。
苏平遥抿了抿唇,思索该怎么说,表示现在还可以继续说。
容与笑着看她,明白她想要说什么,掩去眼中疲倦之色,起身往另一侧的矮几走去,衣袖擦过苏平遥的手指,丝质中衣冰凉柔软,她眸光不禁移到自己手背。
轻轻抽了一口气。
今晚是怎么回事?
这人不经意的动作总是透着几分勾人。
苏平遥自觉自己仍然如同老僧入定,稳如泰山,便坦然地转过半个身子,去看容与在做什么。
他走到矮几前的蒲团上坐下,行止间俱是优雅从容,揽过衣袖,面前摆放了两套煮茶的器具,姿态娴熟地煮水称茶,仅仅看着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苏侯爷不妨继续说。”
苏平遥想了想,整理好接下来的思绪,转回去看容与在宣纸上简明的标记,确定了思路眉宇间舒展了一些。
“虽说顾秋筠的父亲之死不是人为,但是,我还是不觉得此事是单纯的意外。他既然是位先生,便也不至于在宴席上烂醉如泥,况且,资料上标注他年少时还是凫水好手,这条河可以说是他少时最常去的游水之地。”
容与的侧脸在灯火下格外柔和,他的声音也显得温柔带着笑意。
“嗯,苏侯爷不妨再大胆猜一猜,顾秋筠之父不是意外身亡,那么究竟是溺水……还是自杀。”
苏平遥一愣。
容与此时应当不会如以前一般给她下套考她,那他这一问意思也就是说,顾父是自杀。
可是儿子刚刚中了解元,可以说是前途无量,没有意外的话必能考中进士入翰林院,他为何会自杀?
苏平遥拿起容与放在笔搁上的笔,草草在容与的字迹后写上“顾父自杀”四个字,手下不停,继续按着这个思路往下想。
“从结果来看,顾父的死也就使得顾秋筠没有办法再去进京参加春闱,这和柳大人等人的意图一致。柳大人放着功绩和面子不要,再看他这些年所作所为,极有可能是欺软怕硬,看上级眼色行事,顾父极大可能是……”
苏平遥写下两个字,同时抬眸轻声道:“示警。”
“嗯?为何这样说?”
容与轻笑了一声,倒好两杯茶,茶叶均是南岳云雾茶,只是一杯是清淡漂浮着几叶翠似新芽,另一杯则是色味皆重的浓茶。
走回书案,将清茶放到苏平遥身前,浓茶自己先抿了一口,容与再次坐到苏平遥身边,笑吟吟道:“突然就猜到示警?这跨度未免有些大了。”
清清淡淡的草药味道又缠绕在两人身边,苏平遥只顾凑近了纸张,认真分析。
“你想,第一个疑点是顾秋筠六年落榜,之后科举路一直不顺,他本人行事低调,这几年就一直在找自己的原因,可若是他通过了呢?近年也有几案舞弊代考,会不会有人替换了试卷?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他取代了顾秋筠,接下来就是入京,然而我听说盛京有一个书院每六年会出一期科考集注,仅仅在书院中流传,万一顾秋筠的词句被摘录,为了防止此事被揭露,禁止他进京几乎是必然的。这人颇有权势,因而柳大人、长洮川郡郡守皆在阻止顾秋筠,甚至今年长洮川郡郡守直接下了杀手,对你,还有顾秋筠。”
说到这里,苏平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容与,容与笑容浅淡。
“之后顾父知晓此事之时,被人察觉,为了让人认定顾秋筠并不知情保其安全,便自己投河,让人以为此事就这样揭过,那么,顾秋筠究竟知不知情?”
容与看苏平遥在纸上添的几个字,看字形笔画,其实两个人字迹颇为相似。x <a href="https://www.x" target="_blank">https://www.x</a>
苏平遥曾临摹了一年他写给她的字帖。
他长睫垂着,掩住了眸中神色。
“嗯,不错。你猜对了,确实有这样一个人,如今在户部任职。至于顾秋筠究竟知不知情……不管怎样,他只能不知情。”
于是顾秋筠即便知道父亲溺死有蹊跷,但是以他的玲珑之心,也很快就能想清楚其中关窍。他只能隐而不发。
待三年之后,他想要正大光明进京,却一而再再而三受阻,乃至上面的人对他不再容忍,决定斩草除根。
而他求容与就是在激化这一进程,长洮川郡郡守为了向上级邀功,斩草除根甚至把容与也当成了挡路的草。
苏平遥一言难尽。
“容大人,你在人心里究竟有多好欺负,一个外放的郡守都敢对你动杀手?”
容与忍不住笑开了。
“我不曾说过什么,人这样认为,并不不妥。”
“可若你真的如人眼中那般,你就真的会在西凉不知不觉病死,无人会怀疑到他头上。可是你不是,那他对你动手,你能操作的动作就多了。”
苏平遥同样一脸笑意地换了个话题,声音平稳平和,说出的话却截然相反,甚至带着一丝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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