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噩梦如兽情如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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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一次,已经是最后一次,因为这一次之后,男人睡前都将自己锁起来,任自己在小屋之中受噩梦侵蚀。这次噩梦,他们再不可能回到“快快乐乐”的从前,也再不可能有快快乐乐的以后。

    男人咬牙切齿,不停地辗转着,他咬得很用力,咬得牙齿嘎吱嘎吱的响。

    女人已经好多次被这挣扎的动作挥开,摔地很多次,但她仍旧很坚强地回到男人身边,就像这么多年风雨痛苦她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一样。她躲着男人疯舞的手臂,用力掰着男人的紧咬的嘴,担心道:你别这样,这样会伤到牙的——

    男人偶尔张开的嘴里,牙上已全是血,孩子远远地坐在角落里面,看着这一切浑身颤抖,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能强壮有力,能保护母亲,扛起母亲的天下。

    男人突然用力地捶了床板,床脚应声的就榻碎了一只,坐在床边的女人跌到了地上,男人猛地坐了起来,喘着气,孩子害怕极了,飞快拉过母亲,惊恐地瞪着陌生的父亲。

    女人很着急,眼里全是泪水,她那么软弱,却还要假装坚强地保护自己的孩子。

    孩子紧紧拉着女人,求她不要再靠近意识不清的父亲,他意识到了一种潜在的危险,他反复求她:娘,别去,别去,我怕……

    女人温柔地摸着孩子的脸,强颜欢笑地哄他:那是爹呀,别怕孩子,等娘把爹叫醒了,爹就还是爹了。

    谁都无法阻挡女人的不离不弃,她着急地走向男人,男人却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的表情像野兽一样充满杀意,一把抓住女人的肩,双目圆瞪,满眼血丝,喉間发出令人害怕的嘶吼声。

    女人痛苦道: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男人狰狞地瞪着女人,紧紧握着女人的肩膀,孩子几乎能听到骨骼被挤碎的声音,他忍下恐惧,飞快冲上去拉着母亲,捶打着男人:爹,你松手,松手!娘,娘!

    女人眼里全是痛苦的泪水,她对孩子摇着头:你别点走开,你远远呆着别过来呀——

    没有哪一次,男人的噩梦会这样的深沉,任女人怎么叫,男人都醒不过来,他想起了某些痛苦的往事,以为自己抓住的是仇人,他猛地将自己的妻子推倒在地,女人重重地倒在地上,昏迷了好一会儿。

    孩子扶起母亲,紧张地拍着她的脸,他很害怕,害怕自己软弱的母亲不再醒来。

    男人仍旧没有醒来,他双眼泛红,喘气如牛,突然一阵颤抖,绝望地仰头大叫:血……黑……黑俊……黑俊!!

    孩子只感觉到自己脑子一阵锐鸣声,随后被什么东西安全地捂上了,他看到自己的父亲痛苦地伸展着身体,要将体内所有的力气嘶吼出来,桌上的水壶无声地爆裂,窗户也猛烈地煽动起来,但是捂着的双耳却很安全,所有尖锐的声音都被挡在外面。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终于声嘶力竭,双眼出血,虚脱地倒回到床上,再无声息。

    女人喘着气。

    孩子双耳微痛,许是母亲捂得太过用力了,他转头看着母亲,却看到她洁白的脸上有两条触目惊心的血痕,那血痕从耳垂开始慢慢延续到脖子,像一对鲜血凝成的耳环。

    孩子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母亲,问她怎么了,为什么她的耳朵在流血呢?

    女人擦了擦耳边,看到自己手上的鲜血,眼里的惊恐一闪而过,很快又笑了,说那只是娘放在身上的蔻丹,定是不小心摔倒的时候摔碎了。

    孩子并不十分相信,因为娘是个经常要劳作采药的人,那双手从来就没有停下来安静地修饰过,又怎会用不事劳作的小姐夫人才用蔻丹呢?

    女人推着孩子,让他去打水来打扫一地狼籍,孩子听话地去了,但他却不放心,一直盯着屋里的母亲看着。

    没过多久,屋里传来了女人竭力压抑着的痛苦的咳嗽声,孩子扔了水瓢,跑到门边躲着偷看,他看到女人一只手按着胸口,另只手捂着嘴痛苦地咳着,整个身子都因为咳嗽而颤抖不矣,满眼泪水,一行浓得发乌的血慢慢从她的耳朵里流出来,她颤抖着用手绢、手这袖去擦,擦拖得脸颊上淡淡的血痕,远远看像上了一层娇艳的胭脂,耳血不停地流出来,狰狞地划破她鬓发美丽的侧脸……她慌乱的眼神令孩子心碎,他知道,她慌乱的不是自己耳朵流血的病痛,而是深怕被年幼的孩子知道……

    燕错没有再讲下去,这个故事,没头没尾地结束了。

    但是那幅画面,好像永恒的日月,只是日月有光,那画面除了女人苍白的脸和鲜红的血,再无其他颜色,我知道那个女人,笑容深深的样子很甜,走起路来,微有些蹒跚,她在我的梦里抱着自己的孩子尖锐地大哭,哭声到现在都没有在我耳边消散,我的心很痛,这一切的悲剧与我无关,但仿佛又与我有关。

    燕错疲倦地闭着双眼,这是我真正能重见光明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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