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玉碎石林
折扇的流苏缓缓摇晃，坠着的金黄色水玉倒映出些闪烁的光影，明晃晃，晃到一个小妖的眼睛里。
那只小妖，先是下意识抬起胳膊挡了眼睛，然后似乎发觉有什么不对。
不，应该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它放下胳膊，原本就圆圆的绿眼又瞪大了一圈，死死盯着许攸宁手握的折扇！
“风公子！”
它突然指着许攸宁大喊了一声。
在空旷的此地，在静的如一潭死水的此时，这一声“风公子”响彻云霄。
许攸宁一脸惊慌，不知发生了什么，不知那小妖在说些什么。
眼前的小妖们竟都开始跟着叫喊，另有几个成堆地说起话来。
打头的那个，似乎是什么首领吧？它的衣着与其他的小妖区别较大，颈上戴的也不同。
许攸宁也是刚刚发现，虽然已经相视良久，可心里一直慌着，想不到这些无关性命的琐事。
其他的小妖都带着红色朱砂环，可是打头的还另佩了一块水玉，透明中裹着什么，似乎是一粒稻谷。
它抬了抬手，半扭了头，示意其他人安静。然后拖着有些颤抖的缓慢的步子，顿顿地走上前来，走到许攸宁面前。
许攸宁粗粗喘着气，握着扇的手有些轻轻发抖，却依然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看着眼前也在看着他的小妖。
那小妖歪着头看着许攸宁的脸，盯了半晌。
虽然是人面，却又有些像狐狸，可是许攸宁看得出来，那小妖皱起了眉头，似乎对自己不是很满意。
它心里在打鼓——
虽说，论起风度仙气，确实是风公子的气质，只是虽也生的清秀，可也不至于这么多族人都没认出来吧？
那小妖的视线慢慢落下，从许攸宁的发髻到衣襟，直到落在了他手中的折扇和那一块儿金黄的水玉上。
小妖瞪大了眼睛，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
它抬起头，不住看着许攸宁，却已经变了神情。
此时，竟是一脸的惊愕和期待已久，眼底还有些浊泪涌起，擎在眼眶，打着转。
许攸宁想，这些小妖八成是认错了人吧？竟一副久别重逢之样，可我又何曾与这等妖兽之辈有过交集？
正想着，许攸宁放松了神情，却还是没动。
谁想，那小妖，竟一把抓住许攸宁握着折扇的手！握得死死的，就像刚才盯着他的眼神一样。
许攸宁面色忽地慌张，他下意识想抽开自己的手，却毫无挣脱之力。
那小妖忽然一副悲伤的样子，暗淡了眼神，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却依然没有放开手。它试探着叫了一声：
“风公子？”
“什么风公子？”
这是许攸宁进了这地界儿说的第一句话。
后面那个最先“认出”他的小妖，离得远远地，喊着：
“风公子！你不记得了？”
“我不是你们说的风公子！我也不知道什么风公子！放开我！”
许攸宁的声音大的难以控制，响彻了这石谷，想来应是心底的恐惧已经藏不住，便全都释放出来。
“风公子，你不记得风荷举了吗？”
“什么风荷举，我说了我不是你们找的人。”
“十五年了啊！风公子！”
“什么十五年？”
“敢问公子年几何？”
“束发之年。如何？”
“十五年，正是公子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
打头的小妖的眼泪终于滚落下来，后面几个跟着的也都浊泪纵横。
许攸宁平静了些，用稍稍平常声音说道：
“你们究竟是什么……什么东西？我从未来过此地，又怎么会是你们要找的人？”
打头的小妖低了头，看着地
许攸宁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眼下这些不知什么东西该是会为认错人悲伤一番，放自己离去了。
可是前尘易忘，却难断。
那小妖忽然夺过许攸宁手中的折扇来！
许攸宁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干什么！”那小妖就高高举起那折扇，向身旁一块巨石上狠狠一甩！
折扇下的金黄色水玉一瞬间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