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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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北崧原本一只脚都迈出门槛了,突然又退回来,他摸到自己的胡茬子了。

    这几天心情乱,刮胡子都没规律,难道今天他就这么颓废萎靡地去见过程几吗

    他决定把自己弄讲究些,但又迫不及待,于是五分钟后他出门时,棱角分明的脸上干干净净,可惜下巴上有一道血口。

    他走路带风地进了长康医院,这个点儿程几刚好把程女士和自己的两大盆衣服洗好晾上,十根手指头冻得像红萝卜似的。

    见到他,程几一边搓手一边笑道“来啦”

    齐北崧看到他那双原本就长了冻疮的手,恨他不爱惜自己,嘴上说话就难听“你有毛病天气好的时候不洗衣服,现在大半夜了洗”

    程几挺委屈“这都快半个月了也没见过几次太阳,衣服再不洗都堆成山了,另外我今天喝咖啡了,不想睡觉。”

    齐北崧狠狠瞪了他一眼,程几莫名其妙。

    齐北崧拉了张椅子坐下,一副老子真是太给你面子了的表情,问“叫我来干嘛”

    程几心想我没叫你来啊,是你自己要来啊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

    “没什么事叫我来啊”(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三^小》说(网)W、ω、ω@.x、彡、彡、x`¥s@.c、o-м文)字<更¥新/速¥度最&駃=0

    “”程几特无奈地眨着眼睛。

    “算了”齐北崧给自己找台阶下,“我原本打算来看看你妈,好多天不来了。”

    程几赶紧让开,请齐大公子探视他妈。

    但程女士有什么好看的她和病房内另一位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都是背景板啊

    齐大公子果然口不对心,只瞥了一眼,又望向别处了。

    两人距离不远,却一言不发,气氛还不如上午见面时融洽,程几原本想跟他讨论如果被双手握枪的抵住该怎么破解,现在不太敢说了。

    齐北崧想说话,他想说我决定了,往后不来了,你一个人好好的吧

    记得大冬天不能用凉水洗衣服,会落下病根的;出门多穿两件衣服,吃饭按时定点;

    跟我练也就罢了,不许去碰别人,不许卖身,否则我把你腿都给打断了;

    如果你妈千古长存了,下学期开学你就回去读书,学费生活费什么费我都给你出;房子的事儿也别着急,我去给你赎回来,或者我给你买新的。

    你别怕,虽然我不来了,但我会让雷境他们继续照看你的,咱们相识一场

    突然程几道“咦你转过去一点。”x 电脑端:<a href="https://www.x/" target="_blank">https://www.x/</a>

    齐北崧闻言,把脸略偏。

    程几便比划说“你左边下巴颏儿破了一块,有这么长的口子。”

    “哦,刮胡子弄的,好像没流血。”齐北崧满不在乎。

    “流了。”程几说,“你的毛衣领子上有血迹。你等等,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齐北崧说“不用。”

    程几已经趿着鞋走了出去,不多久从护士站回来,手里拿着碘酒瓶和棉签,说“下巴抬起来。”

    齐北崧不肯,往后让。

    程几便托起他的脸,问“这也害羞”

    他站着,齐北崧坐着,两人像是乌眼鸡似的互瞪。

    “”终于他拧了齐北崧一下,笑问,“你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你齐公子这万金之躯,我纵然吃得下去也要消化不良啊”

    齐北崧咬牙说“别开这种玩笑”

    因为他开不起玩笑,万一起了性,就会抛弃之前所承诺的一切吃了程几,真真正正地吃,如果程几反抗,就把他弄坏。

    程几挑眉,说“行,我闭嘴。”

    他弯腰察看齐北崧的伤口,两人的距离只有十公分。

    齐北崧忽然问“你喝酒了”

    “嗯。”程几说,“刚才在洗衣房冻着了,我回来灌了一口暖胃。那酒是王北风从老家带来的,实在太烈,喝着从口到胃烧一条线,我到现在走路还有些飘。”

    齐北崧微阖起了眼,对方的气息拂过他的耳侧,带着淡淡的酒香,熏得人面热。

    有种酒叫做竹叶青,有一种茶也叫竹叶青,还有种蛇叫做竹叶青齐北崧混乱的大脑里只想到这一串完全不靠谱的事物,他觉得那是程几的酒、程几的茶和程几的蛇,碧绿的,明澈的,甘冽的,秀丽的,冷淡的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粗重,终于在那根浸透碘酒的冰凉棉棒触及皮肤的时候,他打了个颤,紧紧闭上了眼睛。

    程几给他擦药,他却肌肉紧绷,整个身体都在与之对抗。

    如果硬要形容那种感受的话,就好像是一粒小小的炸弹在你的头脑深处爆炸,外人觉得无声无息,而你已经被冲击波吞噬。

    你的耳蜗和鼓膜啸叫不已,半规管和耳前庭直接抽走了平衡,你晕得想要一头栽倒,然后想吼,想跳,想逃避,想把对方一把推开,因为他像一只猫似的在你脑子里抓,你的神经末梢和感统全都迷路了

    他睁眼用余光看程几,后者正在抹第二遍碘酒,在耳边说“侧着别动。”说得又快又轻,像是燕子掠过竹梢枝头,风轻不动叶。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齐北崧咬牙想。

    赵小敬那傻逼居然说的没错,铁树开花,千岁一时,刹那他听到了自己彻底沦陷的声音。

    他的沼泽冲着他张开了怀抱,明知万劫不复,他还是随着那馥郁的水泽、那不远处泠泠的泉眼,那露水滚动的萍、那漂浮的木芙蓉花瓣,和那些叫不出名字的柔嫩水草一同陷了下去

    “好了。”程几说,“今天别洗澡了吧,以免沾水感染。”x https:/m.x/

    齐北崧深吸一口气,凝望着他。

    程几不得不再次问“干嘛”

    我要干你齐北崧终于在心中做出了标准回答。

    直男怎么了

    除了光和弹道,世界上没有不会弯的东西,连子弹都会偏移,何况只是个人

    打他又怎么了

    打老婆该死,但被老婆打是情趣

    不会回应又怎么了

    他不需要回应,因为他是齐北崧,他能够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

    对方主动也行,被强迫也行,恨他也行,要杀他也行,他都会全盘接受因为他不怕

    齐北崧的心思在短短几分钟内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弯,他呼啦一下站起来,目光炯炯地盯着程几

    结果此时程几已经出了病房。

    他追过去,见他的宝贝儿正在跟护士道谢,并把手里的药品和还给人家。

    护士拉住了程几,神秘兮兮地附耳说了几句话,程几听完,眼睛一挑望向他的方向,含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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