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亿达集团董事长(2/2)
“啊对了，小洛，你那么着急来找我是什么事情？“周总恍然从回忆里抽回，面露关切地问道。
“周叔叔，其实我还真有一件事。“洛川吞吞吐吐地开口。
“但说无妨。“
“是这样，我们公司之前与您集团下的商场签约做一场大型的内部展示活动，为了向意大利奢侈品公司示范新开发的人脸识别技术。“洛川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原本我们想封场两天，然后全部用临时演员来完成，没想到意大利那边临时改变时间，要提前来办，这下弄得我们措手不及焦头烂额。“
周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当时我们公司与亿达之间签约的是违约金50%，可眼下，我们这个项目除去现场人员调动更换以及布置的加急费用，一时真的难以多拿出这一百多万的违约金，这边际成本直线上升。“越接近重点，洛川越发紧张起来”周叔叔，最近孙胜礼又放了她女儿进公司，我要是这项目这样黄了，可真是有点难办了。“
洛川说罢便一脸难色抓耳挠腮起来，小L看着在心中连呼“真是个戏精。“
“唔……所以你是想要商场那边改个日期，然后免了违约金？“周总紧锁眉头，沉思着问道。
“不……不，日期得改，但违约金全免那是万万不可的，做生意要有信誉。但是可否……“洛川稍稍停顿了一下，”打个小折扣？“
周总沉默了片刻，倏然大笑起来，弄得洛川和小L摸不着头脑。
“你真是跟你爸妈一模一样。“周总挑起眉毛轻松的说道。
“嗯，您可不知道，快把我愁死了呢！“洛川一听周总这口气，心中的石头放下了大半，转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怎么？我爸妈也找您帮过忙？”
“哈哈哈，你爸妈呀，一定是跟你说了他们丰功伟绩，对那些窘迫的事只字不提。”周总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不提也罢。”周总和蔼的笑容忽然收住，转而神情严肃地语重心长起来：“小洛啊，这忙我倒不是不可以帮你，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就是孙胜礼他们给你下的套怎么办？我帮得了你一时，可帮不了你一世啊。“
“周叔叔，我心里明白，我会对他们小心的。“洛川方才在车上的时候有想过这个可能，但是很快便打消了。要是孙胜礼指定要自己离开，怕是他早前就已经卷铺盖走人了，哪里还等得到今天。
“恩，你明白就好。有时生在这社会里。要的不只是小心，还要懂得见风使舵，提前做好万全打算，“周总还不忘补充一句，”别像你死脑筋的老爸一样。“
“知道了。“虽然对于周总这样评价自己老爸洛川很是不乐意，但还是赶忙应和下来。
“恩，那就好。“周总拿起手机，缓慢吃力地打起字来，”你先回去吧，我发个消息给总经理，商场那边会通知你们再去签约的。“
“好的！周叔叔！太感谢了！“洛川欣喜若狂地说道，转而故意将手中的纽扣丢在地上，圆圆的纽扣顺着地板缝隙一路滚到了周总的脚边，”哎呀，你看这衬衫，质量真是太差了。“洛川装作气恼的样子说道。
周总低头撇了一眼地上的纽扣，微皱起眉头思索了片刻，转而恍然明白一切地笑道：“小洛啊，怕不是衬衫质量差，而是你心思太细腻咯。”
洛川眼看自己被点穿，面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周叔叔您都还记得啊，爸爸常跟我提起与您纽扣至交的故事。”
周正力弯下腰捡起小小的纽扣摆在手心，认真地端详起来，半晌他沙哑地开口道：“怎么会忘得了呢？那时候社会戾气重，遍地都是流氓。而我争强好胜经常与他们起冲突。没想到有一次竟碰上了硬茬，对方叫了十几号人到我店里什么都不管，到处乱砸，把我弄得不敢开张做生意。你老爸气不过便拉着我去谈判，几经道歉之后，对方始终不依不挠要我们要么赔100万，要么捅自己一刀。你爸被逼得没办法，竟然真的拿起刀往手上扎去。”说着周总的声音微颤起来，“对方几十号人都吓坏了，赶紧把他送医院去。那之后流氓都再也不敢来闹事了。那天我扶着你爸的时候，手忙脚乱地扯下了他沾满鲜血的纽扣，我顺手放进口袋里。“
周总将洛川的纽扣抛回给洛川，纽扣却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直奔沙发角落而去。洛川想起身去找，却怎么都翻不出来。
“后来，我的店因为打架闹事生意变得很差，又加那时候股票刚起来，我便起了去意。我本想喊你爸妈一起走，去股票市场打天下，但他怎么都说不通还骂我静不下心来，早晚再出事。无奈我就找来了那颗纽扣，对他们说我人虽去，但这份情谊永存。有一天会再来找他们，把纽扣亲手给他缝上。哎，这一晃，几十年就过去了。“
厚厚的眼镜片后，周总隐约红了双眼，那布满鱼尾纹的眼角闪起晶莹剔透的泪珠，被窗外的阳光透过，显得那样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