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那遥远的身影【一】(1/2)
周末的夜晚，洛川照常去了茂悦 47 楼的 lette 酒吧，那是一家极具爵士风味的静吧，人很少，想必那是酒店为了自家客人而开的，不然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可没什么老板能坚持下去。洛川同平日里一样点了两杯金汤力，选了最靠窗户的位置坐下。那是个绝妙的位置，从硕大的落地窗望出去，小半座城市尽收眼底。
照例每天 7 点都有一些个着白西服西裤的黑人弹唱，曲子从麦克布雷到考瑞阿，有时也会零星参杂几首 Johnny Hartman，那是洛川最为幸福的时刻，Johnny Hartman 低沉而磁性的嗓音总有能力让整个空间都沉淀出浓郁的深情，余韵笼罩起的酒吧像是一个悬浮在空中的孤岛，与窗外的车水马龙隔绝开来，洛川望下去，成千上万的车灯连成的光影，比那闪烁的霓虹更夺人眼球。
洛川抿下一口杯中的金汤力，安静地思考起自己这些年来的变化。读书那会儿，洛川是个极爱派对的人，几乎每隔一两日，便按耐不住内心想去放肆疯玩的冲动，尽管在烂醉如泥抱着马桶吐黄水的清晨，他都无比后悔并发誓一定要有节制。然而，事实证明不论什么年纪的男人在酒至半酣后的言语实在不具可信度。就这样，派对和狂欢还是占据了洛川高中时期的大部分光阴。
想到这，洛川兀自笑了笑，转即手机“呜呜呜”地震动了起来。
他低下头一看，是一通来自芝加哥的越洋电话。
“喂，宝宝，你在干嘛呢？”电话那头传来惺忪慵懒的声音。
“我在家呢。”洛川笑着说道。
“骗人，我都听到后面的音乐声音了！”电话那头的女孩显然有些生气。
“哈哈哈，在外面呢，你刚起床？“按照洛川的城市与美国的时差，此刻电话那头应该刚刚入晨。
“对呀，难道还没回家呀，“女孩娇嗔地说道，”你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哈哈哈在 LETTE 呢？就是之前带你来过的。“洛川说话的片刻，静吧门口又走进了一位客人，挑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哼！和谁一起呀？“女孩狐疑地问道。
“哇！和范冰冰，林志玲，水原希子还有安妮海瑟薇！“洛川打趣回答。
“那我岂不是很打扰你？”
“不不不，我倒是可以先不理她们，与你好好通电话哦！”
“那你可真是对我太好了，”女孩口吻里充斥了对洛川地不满，“那意思是不是前几天你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一直忙着不接我的电话！”
“前两天意大利品牌方来公司，我忙得很呢！你还敢说，我有一晚给你发了几十条消息，你却根本不管不顾。”洛川并不打算说出后续的故事，但是面孔还是明显变得僵硬起来。所幸这是语音通话，互相见不到表情。
“哎哟，对不起嘛，我也不是故意不理你的，但正好有一门考试，如果挂科可要再付好几千美金呢！”晓珏抱歉地解释道，转而她想起了什么追问道，“你说的意大利品牌是那个宝可颂么？”
“是啊，怎么了？”
“哇我可喜欢这个牌子了！怎么样？合作有没有戏？”晓珏惊喜地尖叫道。
“还不错，才送走营销主管，不过过一阵子他还会来，与华东地区总裁一起。如果没什么意外，应该会达成协议。”洛川得意地说着又抿了一口金汤力。
“那真是太厉害了！“晓珏语气中满是崇拜，转而叹了口气继续说，”不像我，根本离不开学校。“
“你别太大压力！你已经很优秀啦！况且我赚来的钱都是你的。”洛川笑着安慰道。
“嘻嘻，我今天下午打算和已经毕业的学姐去看一场演出，她说她们公司年底会来我们学校招聘，我想向她讨教一番。”女孩像是被宠溺的孩子讲起自己的计划。
“所以你还是打算留在美国么？”洛川微微皱起眉头。
“唉，再看看吧，我好不容易念到研究生最后半年，如果不留下工作一阵，总感觉怪可惜的哩。”
“嗯，那你好好地斟酌吧。”洛川抿了抿嘴，显得有些不乐意。
“安啦，我知道你想我了，我会尽快回来的！”女孩鼓励地说道。
“随你咯，我也没办法管你，但我真的希望你能快些回来。”
“安啦安啦！放心！”女孩开心地说道，“好啦，现在还早，我打算再睡会儿！”
“好，那你多睡会儿，最好错过晚上的演出。”洛川强忍着心中的不悦开玩笑道。
“哈哈哈，你做梦！记得早点回家！”
女孩告诫完洛川，两人互道了声拜拜便挂断了电话。这时候，黑人歌手们正好唱到 My one and only one。
“The very thought of you makes my heart sing，
Like an April breeze…”
悠扬的萨克斯萦绕在每一桌的周围，让每一个个体都慢慢被独立开来。顾客们思索着自己的故事，在这方圆几寸的圆桌上堆砌起自己的小小世界。显得既孤独又丰盈。
电话中的女孩名叫晓珏，是洛川交往一年多的女朋友。虽说有一年多光阴，但也只有头两个月正儿八经地待在一起，其他时候都相隔甚远。女孩在芝加哥读书，而洛川在这座繁忙的城市卖命打拼，在见不到面的时光里，洛川慢慢从发疯般的想念，坠入到深无边际的默寞。他在无数个只身安静的夜阑之时忆起与晓珏走过的街头巷尾，惦记起那个远在天边的人是否安好。而当他转念想要认真倾听对方的声音，却又无奈晓珏处正是晨曦微露、朝阳初上，他也只好收敛起夜幕下的万般思绪，咽入不知从何说起的伶仃思念。
晓珏高中便以优异的成绩留学去了美国，勤奋好学的她留美期间只回来过两次，其余的大部分假期都会待在图书馆奋战到天黑，就这样她成了名副其实的高材生，在获得奖学金的同时还破天荒地得以提前毕业升入硕士。于是她决定趁这毕业假期回国好好看看父母，却没曾想就这样阴差阳错地遇见了洛川，更不可思议的是，她那会儿在芝加哥还尚有一个感情平淡的男朋友。
洛川在见到晓珏的刹那便对她钟情无比，认定自己心中每一个关于爱人的幻想都能从晓珏身上被满足。于是在第三天，洛川便将她约去咖啡厅，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刘文医生》中有一句经典台词：人重要的决定只需要三秒。我给你三秒，决定要不要和我约会。“
“可是…….“晓珏通红着脸。
“一秒。“
“我……”晓珏捏紧了拳头。
“两秒。“洛川认真地凝视着晓珏。
“不……不是的，你不明白“晓珏显得有些焦虑，而更多的则是激动。
“你根本无需顾虑，完全可以将我看作朋友来约会。“洛川完全明白晓珏内心的矛盾，循循善诱起来。
“可是……“
“两秒半“转而洛川又坚定不移地注视着晓珏。
“嗯…“晓珏终究没有抵住洛川的攻势，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
“嗯？，只是嗯？”洛川挑起眉毛故意问道。
“哎呀，你真的很讨厌！”晓珏一把推开洛川，却被洛川顺势捏住了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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