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使者何故要叛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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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谁曾想,这个谥号“景公”的家伙,对老百姓征收的税赋,竟然高达三分之二!

    是的。

    你没有看错!

    齐景公对于百姓征收的赋税,是田地产出的三分之二。

    当然,这个时代,对于这些百姓的称呼,只有一个“黎民”或者是“黔首”!

    有姓有氏的,都是贵人,人家才是百姓。

    “景公在位,宫室新起数百座,长城新增数百里,彼好骏马,宫室养着无用的上千骏马神驹。各地为了上贡骏马,对民间多有骚扰……”

    听了田白的言语,鲍息的脸色很是难看。

    他虽然贵为鲍氏子,平素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是,民间的凄惨,他也是有所耳闻。

    “民间当真那么凄惨?”

    鲍息问出了这句话的时候,嘴唇都在哆嗦。

    “我先去翟地,后去阿地,沿途所见,非我田氏所有者,民居无有余粮,民行无有衣衫,十余岁的半大小子、姑娘,光着屁股的比比皆是!”

    田白的眼睛里有了泪珠在闪烁。

    鲍息攥着茶杯的手,都在发抖,生陶杯子,几乎都要被他捏碎了。

    “你该知道,我在阿城,生烹了一个大夫……”

    田白的眼睛通红,他一直以来,都是那个带有几分愤青的少年。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不对,属于偏激的一类人。

    但是,田白不曾后悔。

    他爱了一人,可以几十年,两辈子不曾忘却。

    他爱了一个族群,不论贫贱富贵,都不会忘记自己的本性。

    阿城大夫计的作为,惹恼了田白,正因为这样,他踏入了阿城的那一刻,就定下了计的死期。

    鲍息叹息一声。

    田白生生烹杀了一个大夫,还是国君亲自任命的大夫。

    这件事在齐国闹得很大。

    若不是田氏和鲍氏联手将此事按了下来,田白的一生,怕是就要完了。

    原本他不理解田白的做法,但是,这一趟莒国之行,让他与田白成为了一对真正的忘年交。

    到了此时,鲍息才明白田白当初做下了那等残暴之事的真正根由。

    “对于谁执掌齐国,我本是没有意见的,只消我等做好了境内之事,便算可以了!”

    田白深吸了一口气:“你我都是嫡子,早晚是要继承了家主之位的。”

    鲍息点头:“世家嫡子的位置,虽然安稳,但是,也很沉重啊!”

    “以你我的才华,若是做了一旁支族人,也不会这般的劳累了!”

    田白苦笑,他知道鲍息说的是实话。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身为家族的下一代掌门人,他们身上的担子,是何等的沉重。

    旁支子弟,及冠以前很少参与家族事务的。

    而他们这等嫡子,却是很早就要参与家族事务了,这就算了,更是在及冠之前,就要参与国家的事情,甚至还要参与了国际事务的……

    他们身上的担子,不是一般的重!

    “仲父自然知道前些年宋国发生的那件事,我怕啊!”田白苦笑。

    鲍息脸色大变。

    宋国前些年,因为执政对于黎民压榨太狠,最后直接被征召徭役的民夫给剁成了肉酱。

    “小白是说若是彼等继续如此下去,齐国要步了宋国后尘?”

    田白喝干了茶杯里变温的茶水,却是反问道:“景公徭役赋税之重,已经是齐民不可承受之重,若非尊祖大小斗互换,给了民生一线生机,君以为齐国能安稳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国高二卿继续先君的政策,将会招致国人的反对?”

    鲍息很是不想说出了民变的这个字眼。

    但是,他发白的脸庞,却是出卖了自己的内心。

    民变啊!

    最不可捉摸,最不可预估的事情了。

    也许是一次施粥,就能解决了民变,也许——需要用无尽贵族的鲜血,才能平息了黎民的怒火。

    天下这些年的民变,哪有几桩是善了的?

    周厉王都被赶入深山老林的彘地……

    这些年,随着列国征伐愈烈,列国对于黎民的赋税,也就越发的高,徭役也越来越重。

    黎民逃亡入善待臣下的大夫之家,并不是新鲜事。

    甚至,还有因为争夺逃人,国君与大臣大打出手的。

    至于活不下去的黎民,发生暴乱的,又不止一次两次。

    春秋以降,单单是比较大规模的暴乱,就有了十几次之多!

    鲍息脸色铁青。

    他们虽然生而富贵,若是一旦发生了暴乱,那么他们可就危险了。

    “所以,小白你的意思是?”

    鲍息隐隐觉得,田白接下来的话语,当很是重要。

    “国高二卿多贪婪,新君又年幼,芮姬更是不堪入目,仲父以为这使者到来,可是宣达谁的旨意?”

    鲍息差点就要脱口而出,使者来宣旨,自然宣达的是齐侯的旨意。

    他一机灵,瞬间明白,田白说的是这一次的幕后人。

    “不是国氏,便是高氏!”

    鲍息咬着牙:“此二人架空朝廷,多行一言堂,莫说别的大夫了,就连同为五大臣的你我二家,都是说不上话语!”

    “这使者前来,自然该是受了此二卿的指示而来的!”

    对于鲍息的话语,田白轻轻点头回应,他起身,抓住了正在沸腾的小茶壶。

    “那么,仲父以为使者想要传达的,是什么旨意呢?”田白亲自给两人倒上了茶水。

    鲍息脸色一变:“莫非彼等为了莒地?”

    田白将青铜小壶放在泥炉上烘烧着,他拨弄一下木炭,让橘色的火苗舔炙着壶底。

    “不是莫非,而是必然!”

    他拍拍手,接过侍女递来的毛巾,擦拭了双手,嘴里继续道:

    “而且,他们既然避开了尊祖他们,怕是所谋甚大啊!”

    “我估摸着,整个莒地,怕是才能填满了他们的胃口……”

    田白将毛巾递给侍女,脸上带着苦笑。

    二卿的胃口,他可是见识过的。

    “他休想!”

    鲍息豁然站起!

    虽然还没有进入夏季,不是产盐的最佳时机,甚至这时候,盐场那边还在摸经验。

    但是,就算这样,他们的盐场,一天的产量都有近万斤!

    这里是一个聚宝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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