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汪直的前世今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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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日本列岛大乱,各大名之间相互攻伐愈发的厉害。相邻的这三位大名也蠢蠢欲动,不定什么时候就杀了过来。平户藩本来就实力大损,已经是人心惶惶,朝不保夕了。

    面对如此的内忧外患,为了自保,松浦兴信干脆一咬牙,直接跑到京都,找到瀛洲总督王阳明表示跪舔臣服。为了表示诚意,他还派出松浦藩的武士加入明军,当起了带路党。他积极参与平定瀛洲诸大名的反叛,立下了不少功劳。

    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他上书王阳明,恳请大明总督府在平户驻军,他还表示愿意承担了大明驻军的费用。王阳明因此对松浦兴信颇为器重,很爽快的答应了松浦兴信的请求。对于主动贴上来的人,王阳明还是很大方的。

    瀛洲总督府不仅在平户设了一个百户所,还在海贸上也给了平户不少方便,还为平户藩办理了总督府颁发的海贸执照,平户重新成为瀛洲对外开放的港口之一。

    松浦兴信此举一举两得,有了大明的驻军在,就可以震慑住有马、大村、龙造寺家几位临近的大名,让这些家伙不敢对他轻举妄动;同时,平户成为贸易港后,光凭收税,松浦家就可以赚得盆满钵满。日子比过去更好。汪直成为平户藩大名的妹婿后,更是加快了这一进程。

    从正德十五年开始,汪直便以平户为基地,从事日本——中国——东南亚的海上贸易,迅速因暴利成为富商巨贾,也使平户摇身一变成了瀛洲对外贸易的重镇。

    ……

    此刻已是深夜,虽然还在下雨,但海面上已经平静了很多,金州号也重新升帆,调整航向,根据测量定位,金州号已经偏离航道有三百多海里之远,已经不在前往瀛洲的太平洋暖流的范围。

    船长室里灯火通明,朱厚炜放下刚收到的王阳明回电,心中感慨万分。不过他非常疑惑,汪直和松浦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离南美只有十几天的航程了,难道他们想去南美,那他们的海图是从哪里来的呢?又如何导航的呢?要知道这几样技术,都是大明帝国最高的机密,康管的很严。他们绝不可能获得这些技术。即使他们得到这些技术,也不是那么容易学会的,这需要高中以上的数学知识。难道是偶尔出现在这里的吗?那也太巧合了。

    朱厚炜百思不得其解,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又仔细的看了一下瀛洲和南洋锦衣卫发来的报告,看完报告,他倒吸一口凉气。这家公司发展的太快了,最然他吃惊的是,根据纳税记录,这家公司的香料贸易额竟然占据了这两年香料群岛产量的两成。

    一家民间成立的贸易公司,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这实在超乎他的想象。要知道,为了保持香料价格的稳定,南洋总督府对各经销商是有配额的,不可能随便出货。五年前还名不见经传,现在竟然成了南洋乃至日本都数得上的大公司,实在是有些不正常。

    翻阅着连夜发过来一份份资料,其中一份五峰海贸公司在工商局登记的股东名单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个看下来,最终,他的目光停留在徐惟学的名字上面,另一个股东李鹤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因为这个人登记的祖籍竟然是奴尔干都司,这尼玛太扯了!

    第二天凌晨,电讯官被叫到了船长室,朱厚炜递过去两份密电,命令道“即刻发电,命令瀛洲和南洋锦衣卫镇抚司,调查这家公司和这份名单,我需要他们这几年活动的轨迹,贸易中的细节。”

    “是!”

    电讯官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了船长室。朱厚炜看着舷窗外的大海,陷入了沉思。他意识到资本是逐利的,这些年自己太难了,忽视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但愿亡羊补牢,犹为未晚吧。

    ……

    正德十七年四月,椰城。

    大管家焦安刚走出总督府的大门,一直等候在门房的邹师爷忙凑过来,附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东翁,有个人想见您。”

    刚跟自家少爷焦黄中交接完这个月橡胶厂的收成,焦安的心情不错。随口问道“什么人?”

    “从南京里来的,他不肯讲出姓名来历,看样子却有一些来头。”邹师爷小心翼翼的答道。

    “哦,有这种事!“焦安眉毛挑了挑,追问道,”人在那儿?”

    “他就住在扬州会馆。这位客人说,在哪儿相见都行,由东翁您定地方。”

    扬州会馆是椰城中最好的旅店,住店的客人都是腰缠万贯的商贾。会馆离这儿只隔了半条街,走过去也用不了片刻工夫。自从和李文昌搭上线,这一年多来,托他办事的人越来越多,收益也越来越好。既然这人是李文昌介绍的,肯定是大买卖。

    焦安已经有些心动。他打算前往拜访那位神秘人物,又怕上当,便问邹师爷“你从哪儿看出那人有些来头?”

    邹师爷答“那人身上有一份南京兵部发给的勘合,本可沿途驰驿,但他到椰城却不住府属的驿店南洋宾馆,自个儿跑到扬州会馆住下来。”

    焦安一听皱了皱眉,有些疑惑。按照惯例,只有新官上任和高官致仕,相关部门才能发给勘合。这位客人身揣勘合却不享受特权,焦安颇感蹊跷,更加断定这是个大买卖。于是让邹师爷领路,自己登上马车往扬州会馆而来。

    新月如钩,清风拂面。扬州会馆所在的南大街,原是酒肆青楼鳞次栉比画栋朱梁争奇斗艳的繁华之地。若在白天,焦安的马车路过这条街,定会引起路边行人的注意,但在晚上却不一样,这条街上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马车,富商巨贾一个个争强摆阔,谁都是坐着马车来这里寻欢作乐。

    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焦安的马车便在扬州会馆的停车场停了下来。会馆里专门负责接车的小厮麻利地上前打起车门,正要高喊“接老爷一位——”却瞧见跨下车来的却是一位老管家模样的人,顿时一愣,问了句蠢话”老管家,您来这里干啥?”恰好这时候,先赶来这里报信的邹师爷从里头出来,他瞪了小厮一眼,斥道“没有一点眼力劲的东西,连总督府的焦老爷都不认识,不想干了你”,小厮吓得一伸舌头,颠着瘦屁股跑开了。

    邹师爷头前带路,把焦安带进后院一座两层画楼的楼上。从楼梯上去,是一套三开间的房子,中间是客堂,左边是客人临时的书房,右边是卧室。这套房子陈设典雅器具考究,就连摆放时花盆子的小座子,都是用黄花梨雕琢而成。

    虽然那个小厮不认得焦安,但焦安这一年多来却是这里的常客,只不过往日来这里,穿的都是员外服,不像今天还穿着焦府管家的衣裳。他知道这套房子是扬州会馆中档次最高的,每住一晚就得花费五十块银元。

    他进到客堂时,只见一个人正独自享用一桌丰盛的佳肴,旁边坐了两个歌女,一个弹着琵琶,一个敲着檀板,为他唱歌佐酒。见他进来,那人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双手一揖问道“来者可是焦管家?”

    焦安借着头上明亮的宫灯把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打量一番,只见他身穿一领玄色湖绸疠衫,头上戴着京式阳明巾,高颧骨,尖下巴,目生三角形如病虎,一看就不是流俗之辈。焦安不知这人的底细,先谦虚答道“在下正是。”

    “焦管家果然是信用君子,咱让你的邹师爷带信,请你来见见面,你果然就来了。”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焦安问。

    那人答道“敝姓徐,你喊我俆先生就是。”

    “呃,不知徐先生有何承教?”焦安再问。

    “不急,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徐先生高深莫测地一笑,对愣站在一边的邹师爷说,“老邹你暂且退下,鄙人有事要同你东翁焦掌柜单独面谈。”

    待邹师爷下楼后,徐先生便邀焦安入席,焦安忙推让说“徐先生,今晚酒咱是不能喝了。”

    “先别忙着推辞,”这姓徐的一点也不见外,他狡黠的一笑,说,“咱知道,焦管家今天给东家上缴橡胶厂的红利,陪你家总督已喝得有三分醉意,是不是?”

    “是的。”

    “三万银元每月的买卖,你都可以三分醉,跟咱喝酒,你就是烂醉三天也值得。”

    见此人口气如此之大,焦安只感到云山雾罩。徐先生见焦安眉心里蹙起核桃大的疙瘩,知他信不过,便起身到书房里拿了一个小包裹出来,递给焦安说“你看看这个,如果你觉得咱徐某说话有准头,你就留下来谈,如果你觉得毫无用处,现在就可以走,咱绝不留你。”

    焦安接过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个公文袋。打开只见有一份加盖了官印的南京地契副本,一看上面的文字,地契上面写着莫愁湖畔官田一千二百亩。焦安顿时神色大变,拿着地契的手,当时就抖了起来,仿佛这份地契就是块烫手的山芋。

    焦安为何会如此害怕?无它,这是他这些年利用管家的便利做假账,偷偷挪用焦府的钱为自己儿子私自购买的田产,本来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不知怎么被眼前这人知晓,连留在南京衙门存底的副本都搞了过来了。

    “嘿嘿,焦管家,看明白了吗?你到底是走还是留?”

    徐先生脸上带着微笑,一双灼人的目光,死死地盯住焦安的老脸。焦安尽量掩饰内心的慌乱,恨不得一拳砸在此人脸上。他佯笑着说“咱自然要留下来,陪徐先生说说闲话儿。”

    “好,痛快!那就先喝酒。”徐先生说着给焦安满满斟上一杯,“来,干杯!”

    焦安心里头像猫子抓,屁股上就像长了疮,哪有情绪坐在这里喝酒?却又不得不奉陪。徐先生不知是有意耍弄还是酒没喝好,丢了个话头后却一味地闹酒。把个焦安弄得坐立难安,恨得牙痒痒的,却又不得不陪着一副笑脸。

    半个时辰后,徐先生看看差不多闹够了,便去里屋抓了些碎银出来赏给两个歌女让她们离开。听到歌女下楼的声音,徐先生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命在门外静候的小厮沏两杯热茶进来。

    如此一番折腾,待到小厮把厅房里的残肴碗碟收拾干净了,徐先生才把焦安请到太师椅上重新落座,一边品茶,一边斜睨着眼睛问道“焦管家,你是不是真想知道敝人的来历?”

    焦安此时的心情犹如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想知道又怕知道。便干笑着答道“如果徐先生觉得方便,焦某愿闻其详。”

    这姓徐的先打了一个酒嗝,这才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个名字,等听明白,焦安吓得心都快从腔子里跳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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