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打算软语醒姨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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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蟠见宝钗进来,也觉得妻妾闹成这个样子,怪难堪的,便皱眉道:“大妹妹来了,这里闹成这样,可不是你来的地方。”

    宝钗叫了声哥哥,打量那薛蟠,二十几岁,中等身材,白净面皮,粗眉大眼,没有薛蝌那份柔弱飘逸之气,倒多了几分健康之色,怎么看也算是个有阳刚之气的美男子,若不是脸上那惫懒表情,眼底的乖戾之气,宝钗差点就要为薛蟠赞叹,好个美男子!原来是自己错读红楼了,曹公描述的薛蟠大多是他的混账形迹,面目真没细形容,最多不过说了句薛蝌倒更像宝钗的亲兄弟,那也应该说气质,这薛蟠的阳刚美气活生生被自己那蛮横混账性子糟蹋尽了。细想,这宝钗珍珠一般的人物儿,亲哥哥那形容哪里会是某导镜下那猪头三般的模样?若真长成那样,夏老太太也不会拉着他夸着长成这副模样,然后要把闺女嫁给他吧?

    薛蟠不好意思看宝钗,只连声地催促她出去,宝钗惊醒,收回目光看向夏金桂。

    夏金桂一见宝钗进来,话语中句句压着自己,向来也知道这位小姑的厉害,心思一转,今日这亏已吃大了,不能再硬撑下去,还是改日再寻出路的好,于是头一挺,嚎了一声,便晕了过去,急得宝蟾又是哭又是叫又是掐人中的,薛蟠也慌乱起来,顾不上宝钗,忙喊人请大夫。

    宝钗见状,恨不已,却也无法,看来这个薛蟠就是扶不起的烂泥,硬是扎在夏金桂手里的了,诊治夏金桂的事只能再图谋,今日是无法再行了。于是便悄然出了屋子,琢磨着下一步来。

    宝钗看着帘影后薛蟠跺脚乱蹦的身影,猛然醒悟,薛蟠这人是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只有哪日亲眼见了夏三与夏金桂的勾搭,或许才能有所醒悟。那就等着吧,总没有不偷腥的鱼,夏三总会来家的。于是回屋,细细盘算了一番。

    宝钗闭目歪了半日,将计策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只要与薛蝌配合得当,这事定然成功,只要等到恰当的时机就罢了。

    话说这老太太跟薛姨妈说了半日的话,前听小丫头说那边闹的不像话,气恼了薛姨妈,故便留了她的饭,也叫她安生半日,不用回家怄气。薛姨妈也明白老太太的好心,便收了烦恼,尽心奉承了一回,用了晚饭才由婆子扶着回家来。薛姨妈到底不放心,入宝钗的屋子,拉着说了一会子话,这才各自安歇睡去。

    话说这宝钗第一天入红楼,哪里这么容易安睡去?躺在床上辗转了半宿,想过去,思未来,头愈发沉的厉害。如果记忆不错,现在是薛宝钗从大观园搬了出来,马上就到了宝玉议亲的阶段了,如果不抓紧思量对策,这“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的谶语,就得坐实了。一个游丝软系飘香榭,一个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不管是自己还是当日的宝钗,恐怕都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朦胧中一个穿红戴玉面白如玉的公子哥儿迤逦而来,笑嘻嘻地道:“宝姐姐,这膀子可给我摸摸?”话未了,又来一个风姿绝代柔弱女子,嗔着一双含情目,拉了红衣公子,悲声道:“宝玉,你好、好——”语声渐悲,萧萧竹声,万花凋零,凄风苦雨袭上宝钗心头。宝钗一惊,从梦中醒来,一摸额头满是汗渍,却是一场梦。室内红烛残冷,纱窗渐明,已是天亮了。x https:/m.x/

    莺儿听见宝钗动静掀帘进来,“姑娘醒了,昨夜可是睡的不安生,听着翻了半宿的身,今儿还晕么?”宝钗坐起道:“打水梳洗吧。”

    宝钗梳洗完毕,进正室给薛姨妈请安,薛姨妈拉了宝钗的手,“可觉得安些?听说你翻了半宿的身,这会子就多睡会儿,家里也没那么多规矩。”

    宝钗见薛姨妈面目慈祥,满目疼爱,胸口不觉蔓延出一股浓浓的亲切之情,想来是那过去宝钗留给她的情感。虽然前世她是不喜这位与王夫人一起算计宝黛钗婚姻的贵妇人的,可是细想她的一生也是不易,年轻守寡,家世衰落,又有薛蟠那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她一生希望唯有寄托于宝钗这个聪明伶俐的女儿,可女儿又被撂牌子落选,靠皇亲支撑家庭的愿望落空,那退步能做的就是让女儿找个好女婿,薛家找个稳定依靠,那么这个白玉为堂金做马的贾家便是最好的选择。站在自己的立场,谁都没错,错的是道德伦理,人心自有公论。

    宝钗思至此,半依在薛姨妈怀里,撒娇了一回,听丫头来回,大奶奶身上不好,不能给太太请安,薛姨妈恼恨却也无法,只吩咐开饭。不过碧粳粥,一碗素火腿,一碗茶香豆腐干,两碟小菜,薛姨妈说:“还在吃药,要吃素淡些好。”宝钗点头,与薛姨妈一起用了早饭。又有同贵带着婆子收了碗筷家伙,母女俩才坐到一起说话。

    “太太昨日与老太太都做了什么?”宝钗思量着,是不是该搬回大观园,只是这时候的荣国府,日渐衰落充满猜忌,人人躲避不及,前世宝钗都清楚看透搬了出来,自己还要赶上去?但若不进去,如何助老太太二奶奶成全宝黛恋?略一思量,宝钗已有了主意,贾府的衰败是不可扭转之势,自己最好还是留在外面,想退路是真。

    薛姨妈道:“不过说笑了几句,又去看了眼巧姐儿,说是惊风,昨日可不寻牛黄来着?”

    宝钗道:“那我今日过去看看巧姐儿,再去园里看看姐妹们吧,也有几日没过去了。”薛姨妈略迟疑道:“那边这些日子都不清净,我看你身子也不好,还是静静在家将养几日罢了。”x <a href="https://www.x" target="_blank">https://www.x</a>

    宝钗知道自家太太的心思,一为着自己避嫌,二可能还是存着那份心思,宝钗暗叹,劝了她这么久,还没放弃金玉良缘啊!“昨日可见到了姨娘?”

    薛姨妈道:“只说了几句闲话,说起宝玉近日有些心神不思。”

    宝钗笑道:“想来是为王道士苦恼了。”薛姨妈惊奇,“又关王道士何事?”宝钗自悔失言,白皙的脸上飞过一层嫣红,忙咳嗽了句掩饰过去,王道士胡诌妒妇方,这可不是薛姨妈知道的事。

    这时有同贵进来回道:“大奶奶嚷着身上不好,要请大夫呢。”

    薛姨妈恨恨道:“一日不闹她就不能安生!昨日大爷不是请医生开药了么?”同贵回道:“宝蟾说大奶奶嫌那药苦,不肯吃。大爷便叫人寻别的大夫了。”

    宝钗听至此,越发笃定了要除掉夏金桂的想法,这个女人若多闹腾一日,倒霉的不仅是薛蟠,更有香菱,甚至将来的自己。宝钗站起来道:“太太也别恼了,她不过是个糊涂人,就凭着她闹去吧,总有闹够了的一日。我看看香菱,不知道药吃了没有。”

    薛姨妈拉着宝钗的手道:“去吧,别在那屋子呆久了染上病气,你昨日也是病了的,今天又巴巴起来,这身子也弱,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

    宝钗笑道:“太太的话很是,保重才是。”这会又有管事婆子媳妇来回事,宝钗见薛姨妈忙了起来,也就回房看香菱去了。

    宝钗带着莺儿回屋,见臻儿端了药碗从暖阁出来,问道:“都吃了?可好些?”

    香菱的小丫头臻儿回道:“哭了大半夜,天亮才睡了会子,这会儿刚吃了药,气色好些了。”莺儿道:“也是个闹腾的,昨夜吵得姑娘半宿没睡。”宝钗忙喝住莺儿,进了香菱住的暖阁。

    香菱想来已听见莺儿的话,已挣扎着起来,哭道:“都是我的不是,闹腾的姑娘不得安生。”

    宝钗心里埋怨莺儿多事,脸上便有几分不忍,扶了香菱道:“好生养着吧,以后就跟我住,也不用回那屋了。”

    香菱脸上变色,“姑娘是体谅我,可是我生死是爷屋里人,不去服侍大奶奶,没有这番道理。”

    宝钗道:“太太大爷大奶奶那边自然有我去说,你也是个多心的,想那么多干甚?真要回去,也要养好身子才行。”说着将香菱扶着躺下。

    那香菱昨日受了夏金桂的揉搓打骂,又体弱,又伤心,加上哭了一夜,这会子说半天话也是强撑着精神,闭上眼睛面如死灰只道:“也罢了,任凭姑娘做主吧!”

    宝钗见香菱睡去,又回了主屋,那薛姨妈正处理家务,问一个管事媳妇,“冬衣有裁定好了的,怎么又多出这一项支出了?”那婆子笑道:“是大奶奶要了的,我们也不敢推。”

    薛姨妈便有些不喜,但想媳妇儿的难缠,便不愿多事,要糊了过去,宝钗见状走过去说:“太太还是细问的好,我昨日倒模糊听得一声,说什么舅爷的。”那婆子是知道内情的,听宝钗这样一说,眼神闪烁低了头,宝钗越发笃定夏金桂定然搞鬼,便问:“你是赵平家的吧?”

    薛家来京,不过就带了几门人过来,赵平两口子和一个小子,男人管门户,女人管太太奶奶小姐四季衣物裁剪。赵平家的抬眼见宝钗沉静面容,那瞋瞋黑目似柔和又透着威严,赵平家的不由害怕,忙道:“姑娘记得清楚,可不是赵平家的。大奶奶支取的这笔银子可真是为大爷裁剪冬衣的,不过说是前儿裁的衣服给了舅爷,说舅爷初来都中,又没个贴心人照顾,大奶奶不忍兄弟受苦才拿了些去,想来太太最是慈善,为舅爷做这些也不算什么。”

    宝钗道:“那我问你,前日舅爷来,除了衣物大奶奶还送了什么?”

    赵平家的低头,“这个我可不知,门房上的事可不与我相干。”

    宝钗冷笑,“那晨儿可是守二门的小子,老子又是守门户的头儿。我若说家里遭了贼,想来你也是不知的。”

    赵平家听宝钗语重,慌张跪下,“姑娘,这话可不敢说,家里何曾遭了贼?”

    宝钗端了茶递给一直静静听着的母亲,“你也别急,我不过白问问。”她现在心里正恼火,但脸上却一点不肯带出来。昨日与薛蝌的计议全无了用处,一大早哥哥就巴巴地出去给夏金桂找医生,想来经过昨夜又被那对狐狸精诱惑的不知道姓什么了。别说夏金桂,就连那帮夏三运东西的赵平,薛蟠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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