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白银之星(2/2)
身为这个世界上首屈一指的神秘结社——白银之星，其三位“守门人”之一的利库·玛·多勒提亚的关门弟子，她自然清楚地知道，“视界临近”这个词究竟意味着什么。
“是啊，我没有看错，视界，的确再次临近了……”老人没有在意莉莉的震惊，而是自顾自地喃喃自语道，“距离上一次视界临近，有多久了呢？大概有一千多年了吧……”
莉莉仍然沉浸在震惊之中，不知所措。
所谓的“视界”，在占星学当中，指的是“无法窥视的未来”。
每个占星师，所能占卜的未来都是有限的，当他们占卜自己能力所不及的未来时，只能看见杂乱的意象，而无法做出解读，这种情况在占星学中叫做“未明域”。
而视界，跟未明域的概念大不相同，只有当占星师的能力极度高深，能够占卜到极为遥远的未来之时才会遇到。这时，占星师所能看到的未来会在毫无预兆情况下，在某个时间点之后骤然进入到一片黑暗当中，未来从此变得不可窥测，因此得名“视界”。
而令人不安的是，视界是唯一的，即便资深占星师的能力有高低之分，他们所能看到的视界，都是相同的。
这意味着，恐怕在视界之后的未来，就是整个赞亚的毁灭。
因此，未来变得虚无。
因此，未来不可预测。
莉莉无法不去相信，因为自己的老师，就是少数几个能看到视界的占星师之一。
而现在老师说，视界临近了。
也就是说，赞亚毁灭的时间点，同样提前了吗？
“是啊……提前了。”老人低语着，“从一万三千年之后，提前了一千五百年，究竟是为什么……”
自从第一位占星师接受“天启”，占星学诞生以来，无数占星师都前赴后继地想要解决那片令人绝望的黑暗。自有记载以来，详实可查的视界临近一共发生了三次，分别提前了三千年、两千一百年与一千年。每一次都会引起占星师们的恐慌，都想极力地从当下找到视界临近的原因并将其解决，然而除了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稀里糊涂地成功将视界推后了八百年以外，其余皆是徒劳无功。
“星象在向着西北方向偏移，究竟是在滑向毁灭，还是在挣扎求生呢……”
莉莉终于回过了神，听见老师的自言自语之后，微微思忖了一下，便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师，莉莉愿意去西北方向！”
“莉莉？”老人吃惊地望着神色坚定的少女，苍老的脸庞上泛起一抹苦笑，摇了摇头，“你不行的，你的学识太浅，即便是去了西北方向，也很难发现什么。不管是毁灭还是生存，其诱因又怎么能是这么容易发现的？”
“可是——！”莉莉急促地说，却被老人挥手打断。
他再次望向了那片夜空，其上群星密布，星河璀璨，若是常人来看，恐怕只会感叹这景色的美轮美奂，却丝毫看不出世界将要毁灭的征兆。
“每当仰望星空之时，人类本应看见无尽的希望……”老人的口中吟诵出这句话。
莉莉知道，这是世界上的第一位占星师，在临终时所说的最后一句话，那位占星师穷尽一生之力，想要破开那层黑暗，得见更加久远的未来，却至死都徒劳无功，成为他的一大遗憾。
最终，老人握紧了手中的银星杖，不顾学生的反对，毅然说道：
“西北方向，就由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