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上巳下舂云中君,东颦西子南容静(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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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三,上巳节。

    青翠绿油的荠菜叶上缀着零星的白色小花,铺满了长安的河岸,柳絮飞扬,似雪飘人间的景象。十六七岁的女子们盛装打扮,佩戴各色兰草,在河岸游玩,在河中划船嬉戏。衣冠楚楚的年轻公子们也都汇聚河边,遥望着自己心仪的女孩们。

    原本,南容檀不知今日东拂为何突然兴起要带自己出府游玩,但现在看到四周的风景与路上行人飞扬的神采,她终于想起,原来今日是女儿节。x <a href="https://www.x" target="_blank">https://www.x</a> (首发、域名(请记住_三&lt;三^小》说(网)W、ω、ω@.x、彡、彡、x`¥s@.c、o-м文)字&lt;更¥新/速¥度最&amp;駃=0

    “所以,你是为了让我过节,才带我出来的,是不是?”站在河岸边,南容檀看着东拂,一抹红晕爬上她的面颊。

    东拂将一个精致的木盒交给南容檀,墨黑的双瞳凝视着她,“今日是女儿节,你不该穿着男装,太委屈你了。这里面是我挑选的衣服,檀儿,你可不可以把它穿给我看?我……很想你。”

    南容檀所认识的,一直都是冷静沉稳,老成持重的东拂,现在一下子让她看到东拂这种青涩可爱的模样,她怎么可能还把持得住,自然是答应他了。

    “你等我一会儿。”南容檀低头浅笑,端着木盒离开了。

    河岸边来往的大多是年轻男女,他们成双结对,有说有笑,艳丽得仿佛春天的花朵,教人倾羡。东拂站在柳树下等着南容檀,脑海里浮现的是十四岁的檀儿,灵动娇俏,活泼可爱,就像一只小小的百灵鸟。他知道,现在的南容檀再穿起女子的衣服来,定不会是先前那个样子了,想来心中还有些遗憾。他不清楚,自己是否会怀念当年的檀儿。

    “东拂哥哥。”

    一声轻柔的呼唤将东拂的思绪拉回现实,他转身,看到了南容檀,她就站在前面的那棵大柳树下。

    东拂的性格冷漠而务实,读书的时候也最讨厌那些无用的诗情画意,娇词艳曲。但这一刻,他忽然就明白了晏殊那句叽叽歪歪的酸词。

    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小园香径独徘徊。

    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南容檀其实也没怎么好好打扮自己。两三支时新的花钗,一缕柳绿色的结发丝带,鹅黄染绿的春纱锦裙,再用朱砂点了双唇,两腮和眼尾处那三四点花钿。这一套东西的款式都是当下最流行的,一看就知道是店铺老板推荐的。毕竟东拂连自己的衣服都不买,怎么会知道要如何给她挑衣服。

    但东拂的心意,南容檀是心领的。“东拂哥哥,檀儿……还是你心中的檀儿吗?”

    何止是心中的檀儿,南容檀比东拂想像中的更美,更让他感动。他轻轻牵起南容檀的手,“走吧,我们去金玉轩听戏,你不是早就想听一折最新的《蝶恋花》了吗?”

    “嗯。”南容檀掩饰住内心的喜悦,乖顺地点点头,任东拂牵着她往前走,“东拂,你知道吗?半月前,罗起斋帮我算了一卦。”

    “是吗?”东拂清楚罗起斋不会轻易给人算卦,便问道,“他算出什么了?”

    南容檀对此的记忆并不是那么清晰,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拧着眉头悠悠道:“他什么都没告诉我,只跟我说,他会帮我解决的。我问他,他也只说这种事说了就不灵验了,便不肯说。”

    东拂听闻罗起斋是这样说,纵然心中有所疑虑,也只道:“既如此,你便听他的。起斋是佛性子,不会害人。”

    “为什么?”南容檀当然相信罗起斋不会害她。她是单纯地相信罗起斋,但东拂不是。她了解东拂,东拂永远都是冷静理智的,无论感情深浅,判断和分析是他行事的基础。因此,南容檀想听听东拂的说法。

    果然,东拂与她说:“城府深重、心思歹毒的人人气太重,绝不可能与天通意。”

    多余的东拂没再说,不过南容檀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笑笑,总觉得她和东拂不是一路人,却不知为何,自己会对他如此情根深种。

    在这样一个柳绿花红的春日,成群结队的游人们喜气洋洋,无人注意到一个流落在拥挤人群中的失意公子。

    他跟着他们偷偷出来,却不想竟看到这样一幕。南容静变成了南容檀,自己的好兄弟变成了一个女子。状若游魂地,他跟在他们后面走,看他们看杂耍,看他们买女孩子家的东西,看他们说说笑笑,他自己却仿佛失去了意识一般。

    恍然间,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对南容檀出现如此怪异的情绪,那样的占有欲,那样的呵护之意,原来都是因为她是一个女子。自己虽然迟钝呆滞,但男女之间最本能的东西不会变,他感觉到了,不仅如此,他……还对她产生了情愫。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黎明知道自己没做错任何事,可他还是觉得打完这一巴掌之后更舒服。

    南容檀和东拂……哦,对了,他们都是从宣州而来,家庭背景也相当,想来他们之前就认识。怪不得,怪不得……

    不知又在街上游荡了多久,待发现眼前再无路可走时,黎明的意识才再次归拢。挡住他去路的朱红大门上,高悬着长安府衙的威严牌匾。

    春月,春夜,春情徊徊。

    浴桶的温水中,混了今日新买的玫瑰香膏,不仅熏得满室芳香,甚至将水都染上了隐约的玫粉色。乌发完全地披散开,搭在桶壁上,黑亮亮得仿佛一段墨玉瀑布。

    南容檀自小娇生惯养,吃穿用度一向都是在官府规制内最好的,洗澡惯用花泥香膏,喝水喜好用涂抹了釉上彩的暖陶杯子,小憩时搭在身上的毯子定是要天鹅羽毛夹绒的。但自从女扮男装来白龙太府读书之后,她就再不敢如此放肆了。不消说之前与黎明同住一屋时的不便,就算现在一人一间房屋,她也是过得小心翼翼。不过今天是女儿节,她小小地任性一下,应该也不算过分吧。

    擦净了身子,南容檀站在床边换上了干净温暖的白缎中衣。中衣也是早已用玫瑰香膏熏好了的,气味芬芳而甜蜜,只闻一下便会感到心情愉悦。南容檀哼着小曲儿,一边将床上的被褥慢慢铺开,却突然听到房门被什么沉重物体撞开的声音。她心中觉得是东拂,但也疑惑为何东拂会变得如此莽撞。

    一个醉醺醺的身影闯入了南容檀的视线,她蓦地一惊,“黎明……你怎么进来了?”问完这一句,南容檀才想起现在的自己披头散发一身薄衣,压根就不是平日的男儿装扮。她慌忙地拽被子一角挡在自己胸前。

    黎明显然是喝醉了,被酒液烧得通红的面颊和朦胧不清的眼睛,还有那摇摇晃晃的身形,和往日令人心生安宁的黎明大为不同。此时,只见他整个身子靠在屏风上,看着南容檀,醉呼呼地问她话,“我不能进来吗?是不是只有东拂才能进来?”

    这样一副对一切都了然的态度,这样怨怼的语气,吓得南容檀的心扑扑直跳,“黎明,你疯了啊?还不快出去。”

    然而此时的黎明哪里还有半分理智可言,他狠狠地将怀中的酒坛摔碎在地上,扑上去一把抓住了南容檀的双臂,醉眼迷蒙地看着南容檀,吼道:“你们都把我当傻子,都把我当傻子!好,既然这样,我就让你们看看欺骗我、耍弄我的下场!”

    说着,黎明一把把南容檀推到床上,态度强硬地撕开她的衣服要对她施暴。南容檀只能哭叫着反抗他,在他的身体下挣扎。

    南容檀甚至还没明白眼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那种从骨髓里生出的恐惧教她遍体生凉。南容檀自小生活在爱护里,感受不到黎明心底的自卑与恨意,自然也不会明白黎明为何会变成这样。

    就在此时,有人快步走进房间,伸手把黎明一把拽开,语气中却带着强忍下来的责怒,“黎明,你醉了。”

    黎明原本就是喝酒才犯下的一时糊涂,被眼前人这么一拦,瞬间便清醒了大半。他看着躲在床角眼眶通红的南容檀,心中立刻悔恨了起来,“我……”

    陈九瞥了他一眼,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其实陈九并非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前日,罗起斋告诉陈九白龙太府近段时间会不太平,让陈九帮忙注意府中的异动,以防不测。所以,这两晚陈九都会定点定卯地在眠鹤居转悠,是以教他发现了南容檀房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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